這么下去，不等她辭官，陛下便要有意見了。
祁韞澤也聽出了這里頭的問題，冷哼一聲，正準(zhǔn)備開口，卻直接被柳霜序給攔了下來。
柳霜序開口：“娘的教誨，我記住了，只是如今并不是辭官的合適時機，還是等等吧?！?/p>
說罷，他便轉(zhuǎn)頭離開。
回到書房時，林、王兩位大人已經(jīng)候著了。
林侍郎管著天下學(xué)堂，王御史門生故舊遍布朝野。
“柳大人?！绷质汤蛇f上卷竹簡，“江南三州的女子學(xué)堂遭暴民沖擊，這是剛到的急報，老師想著你擔(dān)心，特意讓我立刻帶了過來給你看?！?/p>
柳霜序展開一看，臉色越來越難看。
畫上學(xué)堂門窗七零八落，書本散了一地，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死傷多少？”
“女學(xué)生傷了十七個，死了三個?！蓖跤穱@氣，“更要命的是，民間開始傳言祁府研制火器觸怒老天爺，才招來今年瘟疫，又舊事重提，只怕柳大人的名聲是真的要扛不住了?！?/p>
祁韞澤一拳砸在桌上：“放他.娘的屁！”
幾人見他半點不見往日的清冷矜貴，便知是動了真氣的。
“確實是屁話，但管用?！绷蚶渲樀?，“兩位大人，煩請聯(lián)名發(fā)個檄文，以朝廷名義辟謠?！?/p>
二人對視一眼。
林侍郎自然是愿意的，可如今朝廷口風(fēng)緊，萬一真的不成，那他們也得被牽連。
“草稿我都擬好了，二位過目?！绷虺槌鼍斫伈?/p>
王御史接過來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是要以都察院和禮部名義聯(lián)發(fā)？”
“正是?！绷蜓鄣缀庖婚W，“二位只管蓋章，剩下的我來辦?！?/p>
王御史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你的著急，可也不該除此下策，萬一被陛下知曉，只怕我們的官位也不保了?！?/p>
“那二位大人以為，我若出事，柳家是否會倒臺？”柳霜序不疾不徐，反問一句，“柳家倒臺，你們這些柳家的門生又會落得什么下場？這官場沉浮，本就是利益關(guān)系，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兩位大人又怎么能洗脫了干系？”
他二人嘆息一聲，只有應(yīng)下著一條路。
次日五更天，數(shù)百張蓋著朱紅大印的檄文就貼滿了京城各個角落。
柳霜序倚在摘星閣的欄桿上，看著底下百姓圍在告示前指指點點。
“火候還不夠。”她轉(zhuǎn)身對二丫吩咐，“讓醫(yī)女隊即刻動身，直奔鬧得最兇的那三個州府。”
祁韞澤一把按住她的手腕：“這不是讓她們往火坑里跳？”
“錯?！绷驈男渲刑统鲆化B泛黃的藥方。
“讓她們帶著這些‘護國夫人親配防疫方’去?！彼凵窈鋈蛔兊娩J利，“記住囑咐她們，到了地方先救治，救命之恩，總會比那些不切實際的閑話來得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