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绷蛉嗔巳喟l(fā)脹的太陽穴，“赤淵城毀了，可不知城里的那些人是不是還活著，更何況，我殺了西部殘黨的頭領(lǐng)，他們必然會趕盡殺絕，而夫君也被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要是能借這件事情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也能夠更順利些?！?/p>
“太冒險了?！辫F山眉頭擰成疙瘩，“要是大人還清醒著，也一定不會讓夫人去冒險，此事還是交給屬下吧?！?/p>
“不行?！绷虼驍嗨?。
“我們也不知赤淵城的人會不會找過來，萬一大人要是有個閃失，我一人怕是應(yīng)付不來?！彼D了頓，聲音更低了，“況且，先前有人給我和夫君引過血，想來我能夠更快找到?！?/p>
這話說完，屋里靜得能聽見火把噼啪聲。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都沒再吭聲。
柳霜序是鐵了心的不帶他們?nèi)?，自然也就不會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而是自去收拾行囊。
二人對視了一眼，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青鋒便跟了上去，開口：“夫人，不如帶屬下一起去吧。”
柳霜序聞言，不由得怔了怔。
趙紅纓此時也連忙上來開口：“先生，你要是想讓他們留下來照顧祁大人，不如讓我跟著你去吧，我難得離開京城，也想去見見世面?！?/p>
“趙小姐也是女子，你們兩個難免會被有心人盯上，還是讓屬下陪著吧。”青鋒再次開口。
柳霜序左右看看，想了想，點頭：“既如此，那就讓青鋒跟我去吧，紅纓，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交給你——”
“那日月舒和我們分開以后，我便再沒了她的下落，擔(dān)心她被西域殘黨抓走，不如你去替我尋她，到時候，咱們邊疆再見?！?/p>
趙紅纓自是不放心她的安危，可她已經(jīng)給自己下了命令，自己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說干就干。
鐵山去散播假消息，青鋒收拾行裝，柳霜序一邊配藥一邊盯著祁韞澤的動靜。
天擦黑時，鐵山帶回信兒：“成了，至少三隊探子往京城方向去了，夫人此行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會有人盯著了，不知夫人準備何時出發(fā)？”
“正好?！绷蛳稻o最后一個包袱，“我們趁夜走?！?/p>
她俯身時，一縷頭發(fā)垂到祁韞澤臉上，鬼使神差地，她在他冰涼的額頭上碰了碰：“等著我回來。”
祁韞澤睫毛突然顫了顫，像被驚動的蝶，不過轉(zhuǎn)瞬又歸于平靜。
鐵山猶豫片刻，還是開口：“更深露重，夫人何不等明日一早再出門呢？”
“那些探子未必都是傻子，說不定會看出問題來，與其等明日他們回過味來，不如現(xiàn)在就出發(fā)，半點機會不給他們?！绷蛞呀?jīng)做好了啟程的準備。
青鋒拍了拍鐵山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夫人的?！?/p>
月亮爬上來時，兩道黑影悄沒聲兒地摸出暗樁，鉆進北邊的山坳。
鐵山站在洞口，直到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了，才轉(zhuǎn)身回去守著那個不會說話的人。
七天后。
極北之地的寒風(fēng)像刀子似的往骨頭縫里鉆，柳霜序的睫毛結(jié)了冰碴子，一眨眼就扎得生疼。
青鋒的情況更糟，這南方長大的漢子凍得直打擺子，嘴唇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