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瞇了瞇眼睛，看到主位上坐著個魁梧背影，正在擦一把彎刀。
“首領(lǐng)，客人來了?！卑蛨D恭敬地說。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柳霜序的呼吸一滯——那張臉?biāo)煜ち恕?/p>
棱角分明的輪廓，高挺的鼻梁，鷹一樣的眼睛，活脫脫就是拓跋烈，唯一不同的是左臉上那道猙獰的疤，從眼角一直劃到下巴。
“這位就是部落的首領(lǐng)？”柳霜序強(qiáng)作鎮(zhèn)定。
巴圖介紹道，語氣里帶著敬畏：“這位就是我們首領(lǐng)，元宏?！?/p>
柳霜序在心里冷笑——元宏？分明是拓跋烈的弟弟拓跋宏！
前些日子西域雖然成了大周的附屬國，可皇族的人基本都跑了，先前她陰差陽錯殺了拓跋烈，沒想到竟然還有個拓跋宏，害在這兒裝起了牧民。
“郎中？”拓跋宏瞇著眼打量柳霜序，“這個季節(jié)很少有人路過，你們從哪兒來？”
“我們從祁連山來，往樓蘭去。”柳霜序從容應(yīng)答，“聽說那邊有些奇特藥材，想去見識見識?！?/p>
拓跋宏猛地站起來，高大的身影幾乎頂?shù)綆づ耥敗?/p>
他幾步走到柳霜序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一個女人帶著個毛頭小子就敢闖大漠？”
青鋒的手又摸上了劍柄，被柳霜序一個眼神制止了。
“治病救人還分男女？”她不卑不亢，“再說我這徒弟雖然年輕，劍法可是得了真?zhèn)?，三五個強(qiáng)盜近不了身。”
“既然近不了身，那又怎么會受傷呢？”
青鋒聽了這話，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將自己的傷口給捂住。
柳霜序卻是不卑不亢的上前去，笑道：“還不是這里地勢陡峭，我弟子在采藥的時候不慎摔落懸崖，好在并不是什么大事。”
拓跋宏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里卻透著冷意。
“好個郎中！正好我這兒有幾個病人，勞煩姑娘看看?！彼ゎ^對刀疤臉吼道，“巴圖，把后帳那幾個廢物帶過來！”
趁著巴圖離開的空檔，柳霜序飛快地掃視著帳篷內(nèi)部。
角落里堆著幾副殘破的鎧甲，上面還沾著發(fā)黑的血跡；矮桌上散落著幾封拆開的信件，最上面那封信的火漆上，赫然印著龜茲國的狼頭徽記。
“姑娘對軍務(wù)很感興趣？”拓跋宏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嚇得柳霜序差點跳起來。
這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貼到了她身后，溫?zé)岬暮粑鼑娫谒念i側(cè)。
“家父做過軍醫(yī)，我自小也是在軍營中長大的，只可惜女子在軍營總是不安全，只得離開。”她強(qiáng)壓住心跳，“如今看見這些總覺得親切?！?/p>
拓跋宏冷哼一聲沒再追問。這時巴圖帶著三個男人回來了，他們面色灰敗，眼神空洞，走路時關(guān)節(jié)僵硬得像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