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滿屋子里的奇怪味道里沉沉睡去。
“皇，皇上?！碧煳⑽⒘?xí)r，大太監(jiān)的聲音傳來，“不好了?！?/p>
“泉妃她好像，斷氣了?！?/p>
皇帝猛地睜開眼睛。
他看向身邊遍體鱗傷，幾乎沒有一點(diǎn)好肉的女子。
女子渾身淤青地趴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眼瞪大，臉上滿是痛苦。
皇帝乍對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驚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被驚了一下，隨后便是一股更加隱秘的，更加舒爽的快感。
看到被折磨致死的泉妃。
皇帝心中隱隱有什么爆裂而出。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皇帝想到昨夜赭王的模樣，想到泉妃那歇斯底里的求饒和臨死時的嗚咽，快意在爆裂，在上升，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好似找到了更痛快的紓解途徑。
死妃嬪比較麻煩。
若是連著死幾個妃嬪，妃嬪的家里會有懷疑，御史們也會多嘴。
若是死幾個沒什么背景的宮女就無人在意了。
若是從外面擄幾個家世普通的女子，更無人在意。
“對外宣稱泉妃暴斃，告訴皇后，泉妃的葬禮規(guī)格按照正妃來辦?！?/p>
皇帝換好了衣裳，精神煥發(fā)地去上朝。
鳳坤宮。
皇后聽宮人匯報昨夜侍寢的泉妃暴斃身亡的消息，久久說不出話來。
泉妃年紀(jì)不大，眼睛大大的，臉圓圓的，喜歡來鳳坤宮蹭吃蹭喝，古靈精怪跟林間小鹿一樣。
前段日子還因為進(jìn)宮后遲遲沒被召喚侍寢而困惱。
唯一的一次侍寢，成了索她性命的絞索。
那樣鮮活的女子，被惡鬼活活摧殘死。
還死得那般不體面。
皇帝真該死??！
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她沒有本事替泉妃討公道。
甚至，連她自己都在夾縫中茍活著。
沉默了許久，皇后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請皇蘊(yùn)寺的資歷最深的和尚們來為泉妃超度，泉妃的葬禮，本宮親自主持?！?/p>
聽說皇蘊(yùn)寺的超度很靈驗，愿泉妃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這是她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
......
另一方面。
敦國府。
崔毅老老實實睡了一覺，睡醒后，特意賴床了一陣。
他去給母親請安時，母親已在用早膳。
看到崔毅，明夷郡主笑道：“聽說你昨夜喝了酒？”
崔毅道：“瞞不過母親?！?/p>
他想說什么，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心里頭悶悶的。
母親已八十五歲高齡。
在大裕王朝，這等高齡非常罕見，被稱為“人瑞”，也就是人間祥瑞的意思。
本該頤養(yǎng)天年的年紀(jì)，還要為這種糟心事操心。
崔毅實在說不出口，只能低著頭嘆氣。
明夷郡主極聰慧，一看崔毅這模樣就知道崔毅有事瞞著她。
她讓左右伺候的婆子丫鬟們下去。
待到屋子里沒人了，明夷郡主才說：“用過早膳了沒？”
“沒用膳的話就先用膳，天大的事用完膳再說?！?/p>
崔毅埋頭扒飯。
一整碗飯吃光后，他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明夷郡主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見到一向跳脫的小兒子這般模樣，臉色凝重起來。
她整理好衣裳儀容：“說吧，母親做好準(zhǔn)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