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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仲書,你先放開我。
他到底用了多大力氣,才一會兒我的手腕紅了一圈。
對不起,南枝,我,我們去醫(yī)務室。
我趕緊扯住沒頭蒼蠅似的魏仲書,剛剛升起的不虞被哭笑不得取代,沒注意到他對我的稱呼。
去什么醫(yī)務室,還沒到就不紅了。好了,你什么事找我
他像是突然噎住,嘴唇緊抿,濕漉漉的眼睛像只受傷的小狗。
我的心被他的眼神捆住,忽然不能動彈。
我被調到半導體芯片研發(fā)部門,在北京。
那你的課怎么辦你不給我們上課了
北京,好遠。
這消息太突然了,我還來不及思考就被濃濃的不舍占滿。
這一年,我已經習慣了魏仲書的存在。
除了上課,他總能抽時間時不時出現在我身邊。
圖書館里沉默的陪伴,周末一起做飯看書,假期一起看山看湖......
我一直告訴自己,他是弟弟,是家人。
可是,他要走......
我的人事關系也要調走,學校會調別的教授接我的課。
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我滿腦子只有這四個字,猝不及防眼睛就濕了。
南枝,你沒有什么要跟我說嗎
他的聲音里有一絲微弱的顫抖,在我心里泛起漣漪。
我低下頭,盡量使聲音自然。
北京很好啊,可以看到天安
門,能去爬長城。
我使勁咽下喉頭的苦澀,強迫自己笑起來。
什么時候走姐姐去送你。
周末。
他的聲音好輕好輕,好像風一吹,就會碎。
你沒有,別的想說,的嗎
也許他這一去,我們就再也不會相見,一想到這種可能,我的心狠狠揪起來。
孟南枝,你不是對自己說過,未來的路上有陽光等待嗎
為什么,為什么你卻把自己縮在過去的陰影里,不敢往前。
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沖動,我抬起頭:
魏——
南枝!
忽然涌起的沖動被打斷,歐陽桓叫著我的名字跑來。
我看到魏仲書的臉色一下子黯了。
南枝,北京芭蕾舞團周末來演出,我好不容易弄來的票,一起去看吧。
歐陽桓拿著兩張票,卻只遞給我一張。
天鵝湖,天鵝。
魏仲書細如蚊蠅的自語飄進我的耳朵,不,他誤會了!
南枝,拿著呀。
歐陽桓毫不知情,把票往我手里遞。
歐陽,抱歉——
我剛想拒絕他。
你們看表演吧,姐姐不用送我。
我驚慌轉頭,只來及看到魏仲書落寞的側臉。
他轉身離開。
我想追上去,追上去告訴他。
可是遲來的理智把我的腳死死釘在原地。
我不能,不能耽誤他的前途。
他有康莊大道在前面等他,而我,也有我自己要走的路。
即使我正感覺身體里有一些重要的東西正在痛苦剝離,酸痛難當。
我依然,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