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小徑上的積雪很薄,顯然白日有人清掃過。
但當他繞過假山時,卻發(fā)現通往聽雪樓的岔路口積著半尺厚的雪——有人故意掩蓋足跡。
"世子爺。
"沙啞的嗓音在身后響起,林淵渾身寒毛倒豎。
轉身的剎那,一柄斷刀己經架在他頸側。
持刀的是個獨臂老仆,空蕩蕩的右袖管在風雪中飄蕩,渾濁的左眼泛著死魚般的灰白。
"三更天闖禁地,您這病弱之軀倒是好興致。
"老仆的刀刃貼著他耳廓滑過,削下一縷發(fā)絲,"還是說...您終于裝不下去了?
"林淵瞳孔驟縮。
電光石火間,原主零散記憶串聯成線——每月初七子時的藏書閣密會,那些被刻意遺忘的刀法口訣,還有每次"醉酒失態(tài)"后身上莫名的淤青。
"李教頭是在等我?
"他脫口而出。
老仆的斷刀突然劇烈震顫,在雪地上劃出半道圓弧。
林淵本能地后撤半步,這個動作卻讓老仆眼中精光暴漲。
斷刀化作流光首劈面門,他下意識使出一記鐵板橋,后仰時指尖觸到懷中硬物。
"鏘!
"金屬碰撞聲在靜夜中格外刺耳。
林淵握著從書房順來的青銅鎮(zhèn)紙,虎口被震得發(fā)麻。
方才那招"孤鴻照影"分明是原主記憶中的刀法,此刻竟像是刻在肌肉里般自然。
老仆卻突然收勢,獨臂垂在身側微微發(fā)抖:"好...好得很!
三年裝瘋賣傻,今夜這式見龍卸甲倒是得了侯爺七分真?zhèn)鳌?/p>
"林淵還未來得及回應,遠處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老仆臉色驟變,斷刀橫掃將他逼入假山陰影。
三支弩箭釘在方才站立之處,箭尾雕翎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閉氣!
"老仆低喝,袖中甩出個瓷瓶。
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