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虎符，"三日前您賜的參湯里，不正是混著南疆巫醫(yī)給的噬心散？
"沈默猛地抬頭。
他終于明白顧明淵為何突然毒發(fā)——那碗他親手試過的參湯，原是雙份的殺機(jī)。
退朝時(shí)春雨忽至。
顧明淵在步輦上昏厥，沈默抱著人沖回寢殿。
太醫(yī)扎針時(shí)，他看見天子枕下露出半張?zhí)羌垼趁嬷焐皩懼?永和二十三年春，誅巫蠱"。
三日后，沈默在冷宮枯井里找到太后。
她握著先帝那半塊玉佩癲狂大笑："你以為他為何留你？
沈家軍舊部的名冊(cè)...咳咳...就在..."弩箭破空之聲比話語更快。
沈默揮劍劈落暗箭時(shí)，太后己咽了氣。
他蹲身合上那雙不甘的眼，摸到她袖中藏著的糖塊——與他懷中那顆一樣，裹著碧色熒光。
夜雨打濕回廊時(shí)，沈默看見顧明淵站在梨樹下。
落花沾滿天子未束的發(fā)，月光將影子拉得很長(zhǎng)。
"沈家軍的名冊(cè)..."顧明淵伸手接住飄落的花瓣，"朕燒了。
"沈默忽然跪下。
二十年宮廷沉浮，唯有此刻的疼是真切的——為那句"燒了"，為袖中太后至死攥著的糖，為眼前人永遠(yuǎn)挺首的脊梁。
"臣請(qǐng)旨戍邊。
"顧明淵捻花的手頓了頓。
花汁染紅指尖，像極了那年秋狩沈默為他擋箭時(shí)濺在臉上的血。
"準(zhǔn)。
"沈默叩首時(shí)，聽見有什么東西輕輕落在跟前。
褪色的荷包裝著二十七顆松子糖，最上面那顆刻著小小的"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