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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清我是怎么走出的婚紗店,幾乎是才剛踏出去,就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醫(yī)院潔白的天花板。
是好心的路人把我送來了醫(yī)院。
我看著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一滴清淚落下。
因為病情極度惡化,接下來的兩周里我進了數(shù)次ICU。
我的頭發(fā)一大把一大把的掉,一天里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難得清醒的時候,我看見醫(yī)院的電視上播放著,周斯年和江念的婚禮定在了下周。
面對著記者,周斯年露出嶄新的婚戒,江念笑得一臉甜蜜。
而我困頓地閉上了眼睛,任由病痛把我拽入黑暗的深淵。
不久,我接到人事部的電話,周斯年批準了我的離職申請。
我和他之間,再也沒有一點關系了。
看著屏幕上熟悉的頭像,手指微微發(fā)抖。
最終,我嘆了口氣,將他的聯(lián)系方式刪除。
他們婚禮的前一天,我出了院。
拖著虛弱的身體,我回到了南山別墅。
因為忙著婚禮,周斯年和江念都不在,林助把垃圾桶旁邊的箱子交給了我。
帶著不忍道:既然選擇離職了,就去過你自己的人生吧。
周斯年讓他把我的東西都處理掉,可是林助幫我留了下來。
他還不知道,我的人生已經(jīng)到頭了。
我感激地笑笑,一個人搬著大紙箱走了。
里面是我在南山別墅四年所有的東西,幾乎都和周斯年有關。
我抱著紙箱,漫步目的地走,碰到一個衣物捐贈處,把紙箱輕輕地放下。
連同我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枚被撕碎又拼起來的護身符。
捐贈處的志愿者遲疑地問:這些都不要了嗎
嗯,不要了。
我順著馬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走不動了時候,打了一輛車去海邊。
今天的太陽很溫暖,可我還是覺得冷。
赤著腳站在海里,海風幾乎要把我吹倒。
身體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慢慢碎裂,我感受到自己正在流鼻血,但是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擦。
我閉上眼睛,任由海浪穿過我的身體。
冰冷刺骨,我卻帶著微笑。
一切都要結束了,我的罪,終于償還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