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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緩慢地握住了顧隨之冰涼的手，脆弱地問，
「隨之哥哥，我會死嗎」
顧隨之的心狠的揪起，活像被人死死捏住，讓他生生地喘不上氣，緩了良久才說，「不會?！?/p>
他近乎卑微地祈禱。
像一個虔誠的教徒，祈求上天的庇佑。
我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憶。
我和顧隨之剛認(rèn)識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一無所成的公司員工。
我陪著他白手起家，陪他喝酒應(yīng)酬，陪著他把顧家發(fā)展壯大。
有一年他因為應(yīng)酬發(fā)起高燒，什么藥也吃不進去，是我背著他一個一個醫(yī)院的跑，什么方法都嘗試了才讓他降下來溫度。
那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說這輩子非我不可。
時間過得好快啊，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顧隨之想到從前，哽咽地拉著我的手重復(fù)，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我笑了笑。
「蘇婉寧污蔑我的那天，她找的醫(yī)生沒有用麻藥就用刀剖開了我，我好疼啊顧隨之，我好疼啊?！?/p>
我拉著他的手緩緩地摸過后腰上那道長長的疤。
感受著顧隨之指尖的顫抖，我像從前一般摸著他的腦袋，云淡風(fēng)輕地繼續(xù)說，
「我被你流放的第一年，找不到工作，餓了只能去垃圾桶里搶吃的，好不容易有一戶人家收留了我，蘇婉寧派人打斷了我的腿。」
顧隨之的呼吸一頓，眼神里罕見的藏著脆弱，拉著我的手驟然一緊。
我笑了笑繼續(xù)，「小縣城的技術(shù)太差了，醫(yī)生接不好骨頭，就留下了陰天疼的毛病，走得快的話還會像憨態(tài)可掬的丑小鴨一樣，她們都藏在背后嘲笑我。」
我的手背一熱，我故作無事發(fā)生的閉上眼，心里卻還是忍不住痛。
我張大口的呼吸，顫著略微有點走調(diào)的聲音說，「顧隨之，我疼......我疼......」
顧隨之愣了片刻，帶著呼吸也停滯下來，片刻他倉皇驚恐的看著我，「蘇念安，蘇念安！別睡，別睡！」
「醫(yī)生——」
他慌張地跑出去。
等他走后，我從枕頭下摸出奶奶留下的護身符。
上面沾著奶奶的血。
我洗了很多次都洗不掉。
就像奶奶再也回不來一樣。
早已不是從前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