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的初衷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避免和剛剛的捉弄扯上關(guān)系。單純與眾人一起幸災(zāi)樂禍,共享開心。可宋黎身為司丞,又是一直盯著我花銷的,不愿意我當(dāng)這個冤大頭?!肮鞑豢?。這得月樓的酒菜貴的極貴,今日又是燈會,樓內(nèi)人不少,即便都克制有度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薄案螞r人都是愛占便宜的,聽說有人付錢更是奢侈大膽,數(shù)目難以估計(jì)?!薄肮髯匀皇遣话堰@些放眼里,有多少付多少??删┲心苡羞@樣財(cái)力和氣度的人不多,若讓人知道公主一直在得月樓,方才的事就遮掩不住了。平時(shí)無所謂,最近......”宋黎話沒說完,我卻懂了他的意思。我并不怕蘇若芷,更不怕老世家那些人,就算被人知道是我出手整她也無所謂。她拐彎抹角含沙射影排擠我在先,又污蔑誹謗我。我看在蕭家的面子上忍了幾次,沒直接一頓板子把她的餡兒都打出來都是我寬宏大量??蓡栴}是,現(xiàn)在我正在用挑起內(nèi)訌的方式收拾蘇家。若是暴露得太明顯,前面的鋪墊就功虧一簣了。等他們自家人一塌涂地后,我再痛打落水狗不遲。到時(shí)候父皇頂多覺得我是借機(jī)報(bào)仇,想不到別的,三哥那邊我也好交代。于是我有些泄氣:“行吧,聽你的?!彼卫杩粗?,笑:“公主可會怪在下多事,處處阻攔?”我搖搖頭:“你把我想的也太狹隘糊涂了,剛剛是一時(shí)上頭,現(xiàn)在想想的確不妥?!薄澳闾幪帪槲抑?,說的都是金玉良言,我該賞你才是,怎么會怪你?”宋黎躊躇了一會兒,道:“今日公主難得這么開心,在下也不想掃興,不如取個折中又有好處的法子?”我來了興趣,問是什么法子。宋黎湊到我耳邊,低語幾句。我沒忍住笑,輕輕拍了一下桌面:“好,就這么辦!”我們說說笑笑,一路回了公主府。宋黎命人打開庫房,把平日里外頭人孝敬給我的那些好酒全部擺在了前院中。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大大小小的酒壇子,竟然有近千壇,把前院都給擺滿了。我本來就不是酗酒之人,除了應(yīng)酬,只偶爾小酌。即便想喝,也有父皇賞賜的和隔壁府送來的果酒,很少碰其他的。所以這些外頭的酒送進(jìn)來,下場就是放著白白吃灰。按照宋黎的意思,既然要與眾同樂,不如把這些好酒送到我名下的新商行酒樓去。由自己人主持分配,免費(fèi)送給走過路過的大家喝。既清理了庫房物盡其用,又為自家酒樓買了名聲招攬生意,順帶著重打蘇若芷的臉,豈不是一箭三雕?我十分贊同這個提議,大手一揮讓人把酒送過去。又和宋黎再換過更低調(diào)的衣服,帶著面紗前往新場地繼續(xù)作樂。說來也巧,新商行的酒樓在得月樓附近不遠(yuǎn)處,也是燈會人來人往的聚集之地。掌柜的十分上道,得知我的意思后,立即派嗓門兒最大最清亮的伙計(jì)站在酒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