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剪開了霍斯年背后的衣服,那是他昨晚為我所受的傷。
此刻竟已經(jīng)血肉模糊,因為天氣極冷,傷口的血肉甚至和他的衣服粘連在一起。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想起陸存將他摁在墻上時,他隱忍的神情。
估計在那個時候,傷口就已經(jīng)崩裂了,可他卻什么也沒有說。
此刻,歉意油然而生,我竟然覺得道歉的人應(yīng)該是我。
我看著護士和醫(yī)生一點點給他清理傷口,他的額頭,手背,都有好幾道深深淺淺的劃傷。
所幸是冬天,衣服穿的厚,其他地方?jīng)]有什么傷口。
“這下,你總不會還要跟我說你要去酒店不回家吧?”
霍斯年面帶一抹驕傲的神色,似乎篤定了這次我不會再拒絕他。
我輕咳了一聲,深吸一口氣。
“我可以先送你回去,但是我約了方真真一會兒還得出去?!?/p>
真的不想回去,卻又難以拒絕,只能無中生友。
霍斯年沒有拒絕,“只要你能回來就行,我這只胳膊沒法轉(zhuǎn)動需要人照顧?!?/p>
他又遲疑道:“你若是不回來,我就叫人守在方真真的店門口,讓她沒辦法做生意?!?/p>
他唇角還沁著血,可嘴角卻含笑,笑得那般陰鷙,讓人無可奈何。
我動了動嘴皮,為自己剛才想道歉的蠢樣而氣惱。
霍斯年這個人,從來都不需要人的憐憫和同情。
將他送回別墅安頓好后,我打車去找方真真,主要是來充卡的。
上回她開業(yè)我沒來,也沒有給她充五萬的卡,總不能欠到過年后吧。
可她卻像是將這件事忘了一樣,只招呼著我,親自給我做指甲。
“你說你吧,一天天的,忙些什么也不知道。”
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在我的指甲上描繪一只雪人的圖案。
“最近生意怎么樣?”我抿了一口熱茶,問道。
方真真地高興的說道:“年邊了,做指甲的人可多了。我現(xiàn)在的收入可以原先上班的好幾倍呢。”
她驕傲的跟我炫耀著,“當(dāng)然跟你是沒法比啦,但是我也挺知足的。”
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跟以前變化很大,大的我都快要不認(rèn)識她了。
印著雪花的玻璃墻上貼著一張收款碼,我掃了一下直接轉(zhuǎn)了二十萬塊錢過去。
“支付寶到賬二十萬元?!?/p>
驚得方真真猛然抬起頭:“洛向晚,你瘋了。我下午跟你開玩笑的,誰要你錢了?!?/p>
她說著便要去掏手機,將錢還給我。
我按住她的手,阻止道:“之前答應(yīng)你出國去旅游的,一直沒去成。這錢只當(dāng)是給你和小男友的度假經(jīng)費,安心收著吧。”
方真真感動地?zé)釡I盈眶:“向晚,你真好,一會兒我?guī)湍隳_指甲也畫幾個圖案?!?/p>
我縮著腳拒絕,心里卻覺得很快樂。
她又道:“這錢我給你留著吧,等你哪天要是破產(chǎn)了我再還給你。啊呸呸呸呸......”
她一面說著,一面又打消自己說的話。
我笑著表示自己不信這些。
至少這一刻,我已經(jīng)全然打消了對方真真的懷疑,她雖然有很多缺點,但卻不是一個壞人。
余光瞟到玻璃窗外,我耳朵笑意漸漸小三。
看到柳郁禾那張熟悉又猙獰地臉出現(xiàn)在那。
慘白著,陰惻惻地笑,似乎在問我,你還有心情在這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