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shí)隔這么久,她竟然還用這些老掉牙的招數(shù)。
明九娘不耐煩地道:“我沒忘記我身份,我就是想不起來你了。就算你是我奶娘,說吧,你來找我干什么?”
薛嬤嬤:“……我,我……”
“接我回京的話我就跟你走,要不就不用說了?!?/p>
薛嬤嬤被她懟得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頭,上前幾步道:“九姑娘,您忘了我,我可忘不了您。在京城的時(shí)候,我日日夜夜,想起您來就哭一場,差點(diǎn)把眼睛哭瞎了。”
明九娘道:“現(xiàn)在看見我了,心疼我也不用再哭了?!?/p>
“我看著您過成這樣,心疼??!您從前,可是十指不沾陽春之水的。我的這個(gè)心啊……”
明九娘伸手,“哭就不用了,我現(xiàn)在窮,把你頭上的金釵送我一根,我最高興。”
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薛嬤嬤的臉色像踩了狗屎一樣。
可是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而且她此行還有目的,所以只能咬碎了銀牙,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顫抖著手遞給她。
明九娘樂了,不客氣地接過來,道:“謝謝奶娘,果然是我親奶娘。”
薛嬤嬤心都在淌血,進(jìn)門先丟一支金釵,真是出師不利。
她笑得比哭還難看,道:“九姑娘,您怎么能吃這樣的苦?老奴來的時(shí)候,白姨娘、十一姑娘都可牽掛您了?!?/p>
“那她們有沒有托你帶東西給我?”明九娘立刻問。
薛嬤嬤心中暗暗叫苦,道:“那,那倒沒有。不過,這次我是來接九姑娘回京的?;鼐┲?,您還怕什么?”
“回京嗎?”明九娘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十分歡喜的模樣,伸手在前襟上擦了擦,粗魯?shù)膭?dòng)作看得薛嬤嬤牙都疼了。
“對(duì),回京?!彼c(diǎn)頭道。
“行啊,那我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明九娘做出急不可耐的模樣。
“不不不,”薛嬤嬤道,“再等等,再等等?,F(xiàn)在可不是好時(shí)機(jī)。”
“那你說個(gè)屁!”明九娘粗俗地罵道。
薛嬤嬤驚起了一身冷汗。
現(xiàn)在的九姑娘,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她強(qiáng)忍著不適賠笑道:“您現(xiàn)在是蕭鐵策的娘子;他犯了事情,沒有您離開他回京的道理?!?/p>
“祖父讓他出一紙和離書不就行了?”明九娘不以為意地道,“前些日子高達(dá)還來了呢!高達(dá)都能在蕭鐵策面前吆五喝六,更何況祖父呢!”
她心中暗暗猜測,定是高達(dá)覺得自己和往日不一樣,傳書回去,祖父才派了薛嬤嬤來探聽虛實(shí),不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嬤嬤尷尬地搓手:“哪有那么容易?咱們明家,書香世家,斷然不是那等仗勢欺人的。越是這時(shí)候,越不能讓人戳咱們的脊梁骨?!?/p>
“都已經(jīng)不管我死活了,現(xiàn)在又來找我干什么?”明九娘像前身一樣刁蠻無禮地道。
“沒有不管您死活,還是要接您回京的,只是這件事情,要徐徐圖之?!毖邒叩?。
馬上就要圖窮匕首見,明九娘懶洋洋地道:“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