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暄和看她郁悶,話鋒一轉(zhuǎn),“這燒掉的從姜家出吧,我已經(jīng)用二哥的名義寫了信回去,不日就能送到。”
她這才露出點笑模樣,“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這沒銀子做什么都難。”想了想她還是生氣,跟姜暄和抱怨起來,“我早先想好好待他們,畢竟實在辛苦,可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就應該跟陳大人那樣狠下心公事公辦?!?/p>
姜暄和笑,“那倒不是狠心才能公事公辦,而是他眼中只有皇上和世家貴族,自然對他們瞧不上眼。那梁管事是不是什么都不肯說?難怪你生氣。”
馮溪薛搖頭,“明眼人一看便知這種人不簡單,就是明著來搗亂的,也怪我,不該把事情宣揚出去,若非如此現(xiàn)在就能偷偷解決了他?!?/p>
如今鬧大了就得顧忌其他民夫的想法,若是真叫他給煽起了什么事,對陽春關又是一劫。
不得不說,姜暄和看她頗有一種清官能斷家務事的感覺,但陽春關又不只是家這么簡單,“你覺得吃力也尋常,畢竟才接手。這些人你若是想跟陳大人一樣也無妨,咱們已經(jīng)好吃好喝待著,再惹出什么事就是他們不識好歹,你無需自責?!?/p>
還是年紀小,心善,姜暄和又感慨又憐愛這樣的馮溪薛,唯獨沒有勸她避開的意思,畢竟人總要經(jīng)歷才曉得該怎么做。
二人待在廊下看雨,各懷心事,午后格外漫長,陽春關又罕有這樣連綿溫和的雨,她們就這樣靜靜坐了小半個時辰。
“雨停了,走吧。“姜暄和被秋葉接走,留下望著她的馮溪薛,片刻后,她拿起姜暄和留下的傘也離開,往牢房方向去了。
京城,查抄家產(chǎn)正有條不紊進行著,仍舊是姜中正在主持,不過即便是他也不敢對這數(shù)目有所隱瞞,畢竟慕容崢心知肚明會有多少,好在身為丞相本就富得流油,他也看不上那點銀錢。
幕僚正夜以繼日給他整理查抄出的結(jié)果,一家一個冊子,滿滿當當占住了姜中正的書案,他猶覺得不夠,“這,這還有兩個鋪子你們沒查到還是少記了?”
這位大人可是他的老對手了,不說這么多年都沒有往上升一升,豬油蒙心的事是一點都不少干,如今落到自己手里了,還能有好果子吃?
姜中正得意得很,翻了幾本都沒歇下來的意思,那幕僚卻筆一頓,小心瞧了瞧姜中正的臉色才道,“皇上尚且沒有旨意要抄家,相爺如此會不會越俎代庖?”
姜中正最不愛聽這種話,當即把手里的冊子擲了出去,“寫你的,盡說沒用的?!闭f個不好聽的,如今京城都是他的天下了,還有什么不能做的?
把銀子收齊了交給國庫,等慕容崢知道了或是回來看見了,不得先厚賞嘉獎自己?哪個皇帝不愛錢的,真是,他就是太明白了才會未雨綢繆,只有把事情做在前頭才算好。
不過隨著大量貪官污吏家產(chǎn)被查抄充公,慕容崢的聲望也日益高昂,此舉很難不得到百姓的贊賞,尤其是京城百姓。
姜中正也不在意這些虛名,他只要一日大權獨攬,就可以放寬心,至于慕容崢什么時候回來,一開始他也著急,現(xiàn)在已經(jīng)許久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