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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見我盯著虛空時而連連皺眉時而笑容滿面,叫來護士拔完液后,默默過來給我做肩頸按摩。
按到我粗糙的手掌時他開始啪嗒啪嗒掉起眼淚。
我們算是青梅竹馬。
許晴婉,他也認識,當年從其他村換來我們村當知青,經(jīng)常借口生病向隊里請假,年底結(jié)算的那點工分根本不夠兌換過冬的糧食的。
當年她面黃肌瘦,后來家里給她訂了一門親事,匆匆回城了。
那個時候我長得遠比許晴婉好看。
我家兄弟多,不需要我賣力氣就能吃飽飯,長得珠圓玉潤,不像現(xiàn)在一樣干瘦蔫吧。
可也正是因為我家兄弟多,結(jié)婚需要用很多錢,普通人家需要湊夠的三十六條腿都湊不齊,我爸媽便把心思打到我的彩禮上。
也是巧了,大雪封村,靳峰父母聽說靳峰失戀,被許晴婉拋棄,來村里看他。
暫時沒地兒住的他們被大隊上安排住在了我家。
后來他們見我能干,又想讓靳峰不再念著許晴婉,便和我父母商量出高價彩禮聘我。
我父母本就看不上泥腿子出身的青山,即使他成績好,靠著親戚救濟考上了不錯的大學,所以他們當即連訂婚儀式都沒舉行就以死相逼,逼著我和靳峰還有靳峰父母回城。
不過他們終究是看走了眼。
青山現(xiàn)在是國家元勛級人物,這是普通人家祖墳冒青煙都難以實現(xiàn)的高度。
要是早知道你嫁給他這么不幸福,我說什么也要把你搶回來。
青山還在哭。
春紅,我去你家找過你,你爸媽說靳峰是城里人,你跟著他過的挺好讓我不要去打擾你,我真的以為你進城了過上了好日子。
他哭得正上頭,靳磊帶著陳小蔓怒氣沖沖地闖進來。
不分青紅皂白地上來就要甩青山巴掌。
媽,爸說你在醫(yī)院和別的老頭胡搞,我還不信,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怎么這么不知羞啊。
我一胳膊肘給他懟走。
媽!
你最近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你都快小七十的人了,還瞎折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