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衍在帝京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正事不干,花天酒地的本事倒是一流。
他左右逢源,人脈廣泛,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且消息極為靈通。
因此,從他口中吐出的話語,總讓人忍不住反復(fù)思量。
你居然認識?”
魏刈挑眉,語氣中透著少見的驚異。
裴承衍輕撫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卻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道:“沒印象。要是見過這般出挑的女子,我肯定不會忘。”
之前與蘇歡初遇是在一個昏沉的夜晚,夜色如墨,光線微弱。
他只匆匆一瞥,隱約覺得眼前是位難得佳人,卻未看清面容。
而剛才,兩人面對面相對。他注視著蘇歡,對方眉眼間的神態(tài)無比熟悉,好似在哪見過。
可裴承衍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
“興許是看錯了?!?/p>
裴承衍干脆放棄,“說不定以前在帝京遠遠瞧見過。
帝京這么大,很多人見過一面便再無交集,也正常。
而且,不是說他們兩年前就去了清河鎮(zhèn)嗎,或許更早之前,他們就不在帝京了?!?/p>
魏刈狹長的眼眸微瞇:“是嗎?”
裴承衍在帝京待的時間久,人脈廣,要是連他都這么說,那確實不太好查了。
魏刈沉吟片刻,話鋒一轉(zhuǎn):“對了,聽說最近帝京不太平?”
這話說得隱晦。
裴承衍嗤笑一聲:“何止不太平!簡直亂成一團糟!上次的安州鹽場貪腐案牽扯出一大串人,不少官位空了出來,尤其是戶部右侍郎的位置,各方勢力爭得不可開交!”
要不是想躲開這是非之地,他也不會這么急著跑到清河鎮(zhèn)來。
“這事還沒個準數(shù),不過顧赫立功要升遷,這可是板上釘釘了?!?/p>
裴承衍感嘆道。
魏刈神色依舊淡漠,只輕抬了下眼皮,語氣寡淡:“哦?他倒是有本事?!?/p>
“再升就是一品左都御史了。這么年輕就爬到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p>
魏刈拿起一枚棋子,盯著棋盤許久,才緩緩落下。
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并未覺得意外。
“確實?!?/p>
他微微頷首,“沒有家族背景,全憑自己打拼,能得到這個位置,著實不易?!?/p>
裴承衍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稀奇啊,你居然會主動夸人?我記得你和這位顧大人不熟吧,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這些事了?”
魏刈薄唇輕揚,浮現(xiàn)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既然決定回帝京,自然要多了解些情況,早做準備?!?/p>
梁家父子的案子很快宣判,皆判了斬立決。
此外,梁枝枝這些年借著縣太爺?shù)臋?quán)勢,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被削去戶籍,發(fā)配蠻荒之地。
誰都清楚,對一個略有姿色的女子來說,這幾乎等同于死路一條。
許然也受到牽連,被革職查辦,關(guān)進了大牢。
一夜之間,曾經(jīng)的權(quán)勢和富貴化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