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溫栩之離開顧氏那天,一切破敗就早就已經(jīng)有了端倪。顧寒宴不言。兩人的回憶同時進行到此,他心底涌起一種難言的復(fù)雜情緒。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心平氣和的說話,如今溫栩之提起從前,對顧寒宴而言也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溫秘書和我提這些,是做什么?不會是想拉著我陪你緬懷從前吧?”話說出口的瞬間,顧寒宴其實在心底懊悔不已。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樣的,明明不是以這種語氣,可是話到嘴邊偏偏就變成聽起來像是諷刺的指責。原本顧寒宴還想再解釋什么,可是抬頭望去,溫栩之臉上那因為回憶泛起的柔情和委屈,早已悉數(shù)褪去。那雙好看至極的眼瞳望過來時,眼里早就沒有顧寒宴所熟知的感情。溫栩之回神,一字一頓對他說:“顧總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顧寒宴打斷了溫栩之的話:“怎么?要趕我走?”原本要說出口的話語被噎住,一口氣好像也被憋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來。溫栩之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如果我說是的話,你可以現(xiàn)在就走嗎?”換來的是男人的冷臉。顧寒宴果然隱隱動怒,看著溫栩之,幾乎是一字一頓:“溫栩之,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機會?!薄拔医裉爝^來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彼皇菦]想到,自己剛到林氏就看到溫栩之那幾乎失神的模樣。這讓顧寒宴懷疑,溫栩之在林氏真的過得好嗎?溫栩之的話語阻止了顧寒宴繼續(xù)往下想,“那顧總來找我們,到底是想說什么?”顧寒宴雙手插在口袋里,往旁邊走了幾步,站在窗前看著醫(yī)院外的風景。他沒有回頭看溫栩之,但卻知道溫栩之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后?!澳銘?yīng)該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的關(guān)于遠大的項目。”聽到遠大這個詞,溫栩之心底已經(jīng)泛起一種驚慌。“到現(xiàn)在你還是不肯放棄,要用這件事威脅我?”顧寒宴笑了,只是那笑聲落在溫栩之耳朵里,像是嘲諷又像是喟嘆。溫栩之心底泛起一種細細密密的疼,隨即追問:“如果你是覺得我們離開遠大這個項目就無法支撐了......”“我并沒有那么想,從一開始也沒有打算把這作為商戰(zhàn)的一種手段?!鳖櫤绱驍鄿罔蛑脑??!澳汶x開公司后,城南新商場的項目一直處于懸而未決的狀態(tài),如今推進到后期我們遇到很多困難和麻煩,加上有許多人都離職了,不知道你是否知情?!睖罔蛑拖骂^看著自己的手指。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緊緊抓著被單,以至于將純白的被單上捏出一個又一個褶皺。她當然知道。除了張蕾蕾之外,這幾天還有很多個員工來找溫栩之,都說了想來林氏試一試。對于他們的職業(yè)規(guī)劃而言,溫栩之跳槽后的去向其實是一種參考。林盛明對此的態(tài)度是開放而包容的,表示最近會開一次公開招聘會。溫栩之倒是提醒他,這些都是顧氏來的員工,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會把兩個公司變成敵對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