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點。”厲川抬手示意，聲音里充盈著疲憊，“我們是東區(qū)紳士，不搞那些血淋淋的把戲。”
方戰(zhàn)會意，從西裝內(nèi)袋取出一支預(yù)先準備好的針劑。玻璃管中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陸瑾寒見狀瘋狂后退，卻被方戰(zhàn)一腳踩住胸口。
“不不要！厲川！你不敢啊——！”
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陸瑾寒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他的眼球開始上翻，四肢抽搐著，很快癱軟在地。
厲川始終沒有松開摟著沈棠的手。
直到陸瑾寒徹底失去意識，他才低頭附在沈棠耳邊，聲音輕得只有她能聽見，“棠棠……回家?！?/p>
沈棠捧起厲川的臉點點頭，厲川蹙眉輕吻她的唇尖，卻不再給出太多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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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邁巴赫內(nèi)，空氣凝固得幾乎令人窒息。
厲川沒有看沈棠，只是側(cè)著臉望向窗外，夜色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冷峻的陰影。他的手指搭在膝蓋上，指節(jié)微微泛白，像是極力克制著什么。
沈棠心疼得厲害，輕輕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厲川周身輕輕一顫，隨即反握住她，指腹在她的皮膚上摩挲了一下，卻又很快抽離。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卻又帶著不容靠近的疏離。
沈棠的心沉了下去——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厲川。
即便是面對西區(qū)教父賀鳴遠和鬼市的王杰，他都是從容不迫的。西區(qū)那些活下來的，哪個不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可厲川從未退縮過。
這個鐘長生，到底有多可怕？
回到厲公館，厲川沒有停留，徑直走向書房。方戰(zhàn)緊隨其后，兩人低聲交談，聲音壓得極低，連沈棠都聽不清半個字。
管家站在樓梯口，見沈棠要跟上，立刻伸手攔住，“沈小姐忙了一天，吃點宵夜吧?！?/p>
沈棠只見厲川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二樓拐角，目光轉(zhuǎn)而落在管家身上。
“鐘長生是……”她試探性地開口。
管家面色一凝，隨即又掛上職業(yè)性的微笑，“厲先生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打聽?！?/p>
他的話像是善意的勸告，卻又像是一道無形的墻，將沈棠隔絕在外。
沈棠心不在焉地坐在餐廳，機械地咀嚼著食物，思緒卻飄回父親生前的種種。
鐘長生……
這個名字，她并非完全陌生。
近幾年，沈淮山與鐘長生來往甚密，甚至帶沈棠參加過他的私人宴會。
那個男人，在錦城一眾白發(fā)蒼蒼的官員中，顯得格外耀眼。
他看起來比厲川大不了多少，黑發(fā)濃顏，眉眼俊朗，笑起來時帶著一種令人舒適的親和力。他身形修長，舉手投足間既有上位者的威嚴，又不失親民的謙和。
沈淮山曾評價他，“那是錦城金字塔尖的人物，所有商人，都想跟他交好?！?/p>
可現(xiàn)在看來，厲川竟是個例外。
沈棠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一種強烈的預(yù)感在心頭蔓延——
鐘長生與厲川的過往，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