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貓發(fā)出喵喵爆鳴。——是破魂箭!‘破魂箭’三字,像是撬動(dòng)了靈魂深處的記憶,在箭鋒襲至面門的瞬間,蕭沉硯手掌用力再地上一擦,皮肉破開,血珠一滴滴浮空,化為尖銳血棱,朝破魂箭芒而去。血棱擊碎兩支破魂箭,與僅剩的一支擦身而過,眨眼間倏得一聲,血棱從儺面男子脖頸處擦過。周圍驚呼聲響起。宮人們這才后知后覺的大喊‘有刺客’!而蕭沉硯已消失無蹤,阻隔他的無形屏障在儺面男子躲避血棱時(shí),破開了闕口,他先前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了一灘血跡。儺面男子立在原地未動(dòng),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木偶。咔嚓。他的儺面被被無形的力量橫向割裂,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高挺的鼻梁與棱角分明的下頜,在男人的鼻尖處,赫然有一顆褐色的小小的痣。男人無視宮人們的慌亂,持弓走回了內(nèi)殿,殿門關(guān)上,他徑直站在老皇帝身后?!澳闶軅??!崩匣实劬従彵犻_眼,目光落到男人身上,溝壑分明的臉上卻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意:“是他嗎?”“應(yīng)該是?!蹦腥苏Z調(diào)毫無波瀾:“他體內(nèi)的力量開始蘇醒了?!崩匣实坌χc(diǎn)頭,連說了三個(gè)好字,眼里難掩興奮之色,竟是直接起身,面朝南方行了一個(gè)古怪拜禮。男人眸色不變,依舊如無情無覺的木偶,淡淡道:“以他如今蘇醒的程度,還不足以接納那一位神識的‘降臨’?!薄叭f般苦難加身,活煉獄鍛魂,修羅殺場鑄肉身,他遲早會變成最完美的容器,成為真正的圣王。”老皇帝面帶笑意:“這是圣王對我蕭氏一族的恩眷。”男人語氣冷漠:“巫族眼中,凡人皆是螻蟻,蕭氏也不過是被選中的蟲子罷了。”老皇帝冷冷看著他:“若非你還有價(jià)值,你連當(dāng)蟲子也不配?!蹦腥瞬o太多反應(yīng),他本就是個(gè)被剔除了記憶,煉化而成的傀儡。巫族只在他這具傀儡身中留下了一縷執(zhí)念。這縷執(zhí)念化為枷鎖,使他能被老皇帝驅(qū)策?!笆昵暗哪菆隹嚯y看來他已經(jīng)扛過去了,而今,該讓他再渡一場‘眾叛親離’之劫了?!眱婺腥耍骸叭缃袼磉呏藷o人會背叛他?!崩匣实酃创叫Φ溃骸八磉呏瞬粫?,但他心上之人卻會,將你的妹妹送去他身邊吧?!蹦腥搜劾锝K于浮出了些許波動(dòng)?!吧岵坏??”男人冷冷看著老皇帝。老皇帝嗤笑:“那女人又不是你真正的妹妹,只不過是巫彭大人以你妹妹的殘軀造的一個(gè)假人罷了?!薄澳銘?yīng)該明白,你想要找到你妹妹的魂魄,就得老實(shí)聽話。”男人垂下眼眸,無波無瀾的眸底,有什么在緩緩浮動(dòng)。他并無記憶,也無情感,只是一具傀儡空殼,僅存的執(zhí)念就是找到妹妹的魂魄。這人間如何,蕭氏如何,巫族又如何,與他有何瓜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