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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
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楚煜將頭埋在我的頸間,聽著紅燭爆開的聲音。
綰綰,你不知道,我去江南的這段時間有多害怕。
我好擔心自己趕不及。
他在我的肩頭蹭了蹭,又將我抱得更緊。
我輕輕攬住他的肩膀,在楚煜的額間落下一吻。
不怕,不怕。我這不是沒事嗎
他替我摘了發(fā)冠,仔細揉著額頭上的紅印。
我握著他另外一只手,有些疑惑,
皇帝這么輕易就下了旨,把太子幽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到蕭元崇,楚煜的眼神一沉,
蕭元崇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過分。他在江南做私賬,貪了近百萬兩銀子。用來籠絡(luò)大臣,結(jié)黨交際之用。
我皺了眉,其實我始終不明白,他已經(jīng)是太子之尊,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結(jié)黨營私
楚煜挑眉。
這就和當今陛下脫不了干系了。
圣上子嗣眾多,自然懂得制衡之術(shù),對哪一個皇子都不會過分倚重,蕭元崇自幼沒有喪母,又不像大皇子和三皇子,有個強勢的母家。
天子一怒,便是乘雷霆之勢,只怕這幾日,還有的鬧呢。
綰綰,你我就穩(wěn)坐釣魚臺,看看蕭元崇的下場吧。
我抿唇,卻有點擔心楚煜。
陛下,有沒有懷疑你。
他勾唇,從懷里拿出一個東西。
我瞪大雙眼。
這是
楚煜揉了揉我的頭,眸間星光流轉(zhuǎn)。
放心吧,這一局,我們一定不會輸。
天空響起一聲悶雷,雨勢更大了些。
楚煜牽上我的手,笑得像個妖孽,
春宵一刻值千金,讓奴才好好服侍您吧。
東宮。
蕭元崇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飯了。
他打翻了宮人從門洞里遞過來的咸菜和白粥。
放肆!孤是太子,你們就讓孤吃這些豬食
他臉上都是泥灰,面色青黑,頭發(fā)上沾著落葉。
再沒了往日的矜貴和得體,一件婚服穿了半個月也沒人為他漿洗。
他早已忍到了極致!
便是前世最落魄的時候,也有葉綰為他漿洗縫補,又將準備好的吃食送到他面前。
負責給他送飯的宮人是個剛?cè)雽m的小太監(jiān),名叫良貴。
剛開始還對他畢恭畢敬,可過了半個月見連只蒼蠅都沒來過。
蕭元崇更是對他非打即罵。
良貴漸漸就變了態(tài)度。
那您想吃什么呢
蕭元崇冷哼一聲,孤要吃鮑.魚燴珍珠,魚肚燉火腿,聽到?jīng)]有!
良貴陰惻惻地笑了一聲,狠狠在蕭元崇臉上啐了一口!
我呸!
你還當自己是尊貴的太子殿下呢現(xiàn)在宮里早就傳遍了,皇上要另立太子!你就等著老死在這里吧,哼!
良貴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不一會兒又折返回來。
既然殿下您不愛吃白粥,那奴才這兩日就不送了。奴才連口白粥都喝不上呢。
蕭元崇僵在原地,氣的渾身顫抖。
臉上的那一口濃痰將落不落,掛在他的眉毛上。
宮道上的宮人看見這一幕都低著頭快速離開,但蕭元崇卻還是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譏笑的神情。
這一切終于讓他徹底癲狂起來。
他發(fā)瘋般抹去臉上的污穢,尖叫著怒罵——
賤人!賤人!你們都是賤人!
孤要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