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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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慈踉踉蹌蹌地爬向林晚,高跟鞋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她保養(yǎng)精致的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幾道白痕,昂貴的真絲裙擺沾滿了灰塵和血跡。
晚晚,別怕,媽媽來了。她顫抖著抱住蜷縮在角落里的林晚。
林晚渾身劇烈顫抖,她透過母親肩膀的縫隙望向我,瞳孔緊縮成一點: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晚晚不怕,媽媽在這里......周慈的聲音哽咽得不成調(diào),她捧著林晚的臉,手指抹過那些血跡,卻越擦越臟,媽媽會保護你的......
我靠在墻邊,手里拎著染血的棒球棒,歪頭欣賞著這感人的母女情深。
多諷刺啊。
在昭昭的記憶里,周慈也曾這樣抱過昭昭,小時候昭昭發(fā)高燒,她整夜守在床邊,用酒精棉一遍遍擦拭昭昭滾燙的額頭。
那時候她的手掌多么溫暖,眼神多么溫柔。
直到林晚出現(xiàn)。
球棒揮下的瞬間,周慈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她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精心打理的頭發(fā)散開,像一朵枯萎的花。
隨后我回到客廳,拿起座機給溫承岳打電話。
爸爸......我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晚晚和媽媽被壓在儲物間的貨架下面了......哥哥的電話打不通......您快回來吧......
聽筒那邊傳來文件摔落的聲音,溫承岳甚至沒有多問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只要是跟林晚有關(guān)的事,他總能放下手里的一切趕回來。
二十分鐘后,別墅大門被猛地踹開。
喪門星!溫承岳的巴掌帶著風聲襲來,我的臉頰立刻火辣辣地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自從你回來,這個家就沒有一天安寧過!
當他火急火燎的趕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了我一耳光。
溫承岳像頭暴怒的獅子沖向地下室,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我拖著不太靈便的腿,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當他看清儲藏室里的景象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林晚手腳被縛,渾身血肉模糊,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周慈被綁在椅子上,額角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
你這個......!
他轉(zhuǎn)身撲來的瞬間,球棒已經(jīng)重重砸在他的面門上。
鼻梁斷裂的聲音如此清脆,溫熱的血濺在我的睫毛上。
一、二、三......我數(shù)著倒在地上的家人,突然笑出聲,好耶,就差溫珩了。
我掏出林晚的手機,給她最愛的哥哥發(fā)了條信息:哥哥,我被困在地下室了,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