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于是自己翻看了一遍合同,確認沒什么問題后,簽了字,連同押金和租金一并交給了齙牙龍。
“行,那我今天還回碼頭,明天我就去那小院里收拾收拾住下,等仙姑你來開業(yè)。”
齙牙龍小心的把所有東西都收好,跟柳玄揮手告別后轉(zhuǎn)身往碼頭方向去了。
柳玄徑直回家,在路上買了點熟食和點心,想著如果富貴餓了,可以先墊墊肚子。
但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富貴還是沒有醒來。
甚至連姿勢都和上午她離開時是一模一樣的。
整整睡了一天,一動不動。
柳玄這時候開始有點擔心了。
靈力過度消耗虧空的感覺她當然知道是什么樣的,但她自己應(yīng)對的方法便是打坐調(diào)息,忍著那種靈魂快要離體的疲憊和筋骨的酸痛,一點一點強行沖破淤滯的脈絡(luò),讓那微弱的靈力能夠在體內(nèi)暢行無阻的循環(huán)。
但富貴是天道之子,卻也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半點修行的基礎(chǔ)。
他要如何才能應(yīng)對這種棘手的狀況?
柳玄盤腿坐在富貴身邊,皺著眉頭看了他半晌,突然伸手搭在他左手手腕上。
閉上眼。
一絲靈力從她指尖溢出,順著富貴手腕上某處穴位鉆入他的身體。
柳玄緊閉雙眼,將自己的感官匯集于那一絲靈力之上,在富貴體內(nèi)游走。
她渾身緊繃著。
不同于她體內(nèi)深沉的汪洋,富貴體內(nèi)仿佛是一座隨時會噴發(fā)的火山,靈力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沸騰的滾燙。
而讓柳玄最為驚訝的是,事情完全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她以為富貴會這樣累這樣困,是因為他體內(nèi)的天道金光被她全部引了出來,導(dǎo)致他體力被一瞬間抽干了。
可實際上,當她以靈力感知到富貴體內(nèi)仍然澎湃著的仿佛無窮無盡的天道之力的時候,她頓時覺得,即便是自己的全盛時期,周身的靈力在那樣壯觀的天道之力面前,也只是滄海一粟。
富貴不是沒有修行的基礎(chǔ)。
他的體內(nèi),有著尋常修行之人哪怕苦修數(shù)十年乃至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旺盛的靈力。
他缺少的只是一個引子,一個導(dǎo)火索,或者一句指點。
讓他能夠醒悟,于某一時刻踏上修行之途,他便會成為玄門一派,比往日的柳玄更加奪目的新星。
她猛地睜開眼,將靈力撤回。
那巖漿一般的溫度似乎被這股靈力帶入了她的體內(nèi),柳玄覺得自己周身都燃起了火焰似的,燙得她忍不住去拿冷水洗了把臉。
等那難以名狀得情緒平靜下來,才回到富貴身邊,繼續(xù)打坐調(diào)息。
紅姐敲門的時候,柳玄正起收勢。
在她開門前,紅姐聽到了電梯的聲音。
阿曼達結(jié)束了白天的工作,滿臉疲憊的回來,抬頭看見紅姐穿著一身寶藍底繡著牡丹的艷麗的旗袍,眼中閃過一抹嫉妒和輕蔑。
任誰都看得出來那旗袍料子有多好多昂貴。
但也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一舉一動都在賣弄風(fēng)騷,擺明了是個靠叉開腿賺錢的。
她就是覺得這種女人太過下賤,憑什么能活在世上,還活得這么好,心安理得的畫著出賣身體賺來的臟錢,穿著她穿不起的衣服,買下她只能按月付房租的房子。
她垂下眼,遮住眼底的鄙夷,冷著臉朝自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