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佛爺沉沉嘆了口氣,手指在膝蓋上摩挲兩下,聲音沙啞的開口道:
“我一個人的命是小,幫派里成百上千的兄弟,還有他們的家人,都指望著這次的生意過日子呢?!?/p>
柳玄心里一緊,目光凝視著佛爺?shù)哪?,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是佛爺?shù)倪x擇,我尊重。那佛爺,還請您收好這些符紙?!?/p>
阿輝拉開車門,等佛爺下車后,柳玄遞了一把黃符過去。
還是富貴畫的那些。
昨天晚上王姐遭遇的事情,已經(jīng)證實(shí)了富貴畫的符咒有多強(qiáng)的威力。
雖然黑幫之間要動手,多半是舞刀弄棒,打打殺殺,不一定會牽扯道法玄學(xué),但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有什么陰損手段。
“這些我知道,以前搬新家的時候,底下兄弟們也會去道觀寺廟里求這種符紙,保平安的對吧?”
佛爺臉色凝重,卻還是擠出一絲笑意,收起了符紙。
“是你的一片心意,我一定好好收著。”
言下之意,是并不期待這些符紙能真的發(fā)揮什么作用。
柳玄也不急于解釋。
而遠(yuǎn)處的碼頭上,小跑過來兩個穿著短袖短褲的古惑仔打扮的人,到了佛爺跟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佛爺,那邊的人已經(jīng)都到了,都在船上等您呢?!?/p>
佛爺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望著海上的輪船,卻沒有朝那邊走,也沒有說話。
兩個小弟看看柳玄,又看看阿輝。
神情有些局促,在等待著指示。
“走吧?!?/p>
佛爺最終還是開了口,把煙蒂仍在地上緩緩碾滅,神情不辨喜怒。
“人總要想辦法活下去的,不能因?yàn)楹ε戮褪裁炊疾蛔隽耍⑿?,富貴,有勞你們陪干爹走一趟了。”
說罷,率先朝輪船走去。
柳玄抓緊了富貴的手,緊跟在佛爺身后。
“仙姑,你走慢些,跟在我后面吧。”
阿輝跟上來,側(cè)首對柳玄說道。
“一會兒上去,萬一發(fā)生點(diǎn)什么事,子彈不長眼,可別傷到了你和富貴兄弟?!?/p>
阿輝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自己腰間。
是槍。
柳玄沒吭聲,但是放慢了腳步。
等一行人上了船,兩排身穿黑西裝的侍者恭敬的行禮,其中一人帶領(lǐng)著他們往艙內(nèi)二樓走去。
“雷先生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p>
走到包廂前,侍者面帶笑容的說了一句,然后輕輕敲響了門板,聽到里面的聲音后,才打開了門,對著眾人做出請進(jìn)的手勢。
阿輝第一個走進(jìn)去。
佛爺緊隨其后,柳玄和富貴跟在后面。
一進(jìn)去,侍者便關(guān)上了門。
柳玄暗中放出了靈力,在這包廂之中探察了一番。
而后眉頭一皺,卻是看向了佛爺?shù)谋秤啊?/p>
佛爺在阿輝的陪同下已經(jīng)入座了。
圓桌對面的一個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紀(jì),正是壯年,鷹鼻深目,眼神陰翳,精光四射的看著佛爺。
“佛爺?shù)故呛么蟮募茏樱s好了兩點(diǎn),這都快兩點(diǎn)半了,難不成是家里的鐘表壞了?要不要,我送一個新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