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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僵硬的跟著步子。
走走,還嘴硬呢,老師去給你拿,到時候呀你每個月讓那小子給你讀一封,看他有沒有變心。
幾分鐘的步子,我沉默的眼神從地板鎖到書桌,直到看到一封封信封外寫的收信人:阮緋和署名:傅淵才相信確有其事。
唉,也是老師不好,那年你們上一屆高考收拾桌椅,教導主任把一箱子情書翻出來讓我收著,結(jié)果前段時間拾掇,我才知道這里頭凈是些沒拆封的。
老師有些內(nèi)疚,又笑出聲:還好你們都要走到結(jié)婚那一步了。
我無暇回應(yīng),顫抖著雙手一封接一封的拿起拆開,每一封都拆的極慢。
小心的撕開貼在上面的膠紙,輕輕翻開折的規(guī)整的信紙,泛舊的紙張上墨跡早已干透。
[9月4日,雨很大,為什么不拿傘。]
[9月5日,太陽很曬,所以少跑操。]
......
每一封信都很簡短,短的像隨手寫下的日記,但又一看便知落筆前一定醞釀已久。
日期后的標點暈染著厚重的墨跡,每一張都草草起筆,匆匆結(jié)束。
好像是對認識已久的人發(fā)送聊天。
第一張的時間甚至比我見到他都要早。
這是不是說明,我們之間有過不止我一廂情愿和死纏爛打
我的愛原來曾是有過回應(yīng)的嗎
老師剩余的話我都記不清了,只是抿著唇機械式地鞠躬告別,死死將紙箱子抱在懷里走。
出了校門,秋風裹挾著涼意迎過來,先比我感到風的卻是懷中的紙箱。
沒封嚴實的蓋子肆意飛走,箱子里瞬間翻涌起波濤駭浪,幾張信封吹得要逃出墻外。
我搖搖頭就要壓下身子去擋,幾張未拆的信封卻已經(jīng)蜿蜒地朝著路口飛了過去。
回來!
魂好像跟著被吹走,身體反應(yīng)快過腦子,我混沌的跌跌撞撞追過去。
——唰
一輛轎車急速飛馳而過。
我來不及剎住腳,眼睛還死死鎖在信紙上。
生死之際,我一瞬間竟然覺得有些欣慰,原來對于我這樣生存都困難的孤兒來說,有一樣東西是下意識超過生命的。
緋緋!
一道嘶啞的男音從身側(cè)傳來,傅淵一把將我拉進懷里,我們一齊在地上翻滾。
阮緋!能有什么比命重要的!你怎么這么傻沖到馬路上去!
他的擁抱很緊。
比以往每一次我找人在他面前演戲時都要用力,像是怕珍貴的寶物離去。
緋緋,你有沒有事,緋緋,你還在對不對,緋緋。
紙箱已經(jīng)在我們的碰撞中倒地,又在車帶起的風中翩然而起。
我還沒緩過神,哆嗦的嘴唇卻嘗到一滴泛咸的液體,一抬頭,傅淵那個冷若冰霜的霸總竟然留著淚。
見我抬頭,他吹吹我有些擦傷流血的肘關(guān)節(jié)。
傅淵鼻息被控制得極輕緩,聲音帶著安撫:緋緋,疼不疼我?guī)闳メt(yī)院,不要怕,我在,我陪你。
一條結(jié)實的手臂在我肩膀處微微顫抖,像是羽毛拍在我的背上,健康的面色此時嚇的慘白,額頭青筋暴起,眼尾卻還泛著紅。
傅淵,我沒事。
我指腹不自覺搭上去抹在他的眼尾,飄飄忽忽的看他,嘴里不自覺吐出一句: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不分手好不好
漫天信紙像是花瓣雨,我被傅淵抱起,他顫抖著聲音虔誠地許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