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讓就這么在承乾宮住了下來,白天上朝回來,就在承乾宮的暖閣里批折子,批折子累了,就去寢殿看晚余和孩子,需要面見官員時,他就回南書房,晚上就和母女兩個睡在一處。小孩子除了吃就是拉,一晚上要折騰好幾回,雖然有紫蘇等人輪流值夜伺候,但喂奶總要晚余親自來。祁讓親眼目睹了晚余拖著虛弱的身子一趟一趟地爬起來給孩子喂奶,越發(fā)后悔自己當初的沖動之舉。隔天就讓人花重金把先前那個奶娘請了回來。他想著,小公主剛生下來喝的就是那個奶娘的奶,應該不會排斥她。結果,奶娘請回來后,小公主倒是不排斥奶娘抱,卻還是不愿意吃奶娘的奶。祁讓不禁有些生氣,說這孩子純粹就是折騰人,不能慣她這毛病,便狠下心腸,讓晚余不要喂她,好好餓她幾頓,餓狠了自己就吃了。當天夜里,小公主哭得撕心裂肺,晚余好幾回不忍心,從床上爬起來,要去育兒室喂孩子。祁讓和她睡在一起,硬是攔著她不讓她去。晚余急得直掉眼淚,抱著祁讓的胳膊咬他,哭著控訴他,說都是他造的孽,要不是他,自己和孩子原本都不用受這罪。祁讓無話可說,隨便她怎么咬,始終抱著她不撒手。天快亮的時候,紫蘇過來說,小公主終于肯吃奶了,奶娘眼下正在喂她。晚余一夜沒睡,這會子總算放了心,卻又忍不住掉眼淚。祁讓伸手幫她擦眼淚:“這不是都好了嗎,你還哭什么?”晚余翻過身不想理他。祁讓怔怔一刻,從后面抱住她,臉貼在她散亂的發(fā)間:“好了,別哭了,朕錯了,要不你再咬朕一口?!蓖碛噢D過來,狠狠一口咬在他胸膛上,嗚嗚嗚地哭出聲來:“我恨你,到死都不會原諒你......”祁讓心里針扎似的難受,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摟進懷里。恨吧,恨吧,若果真如此也不錯,至少她會記他一輩子。晚余哭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不知睡了多久,聽到外面亂糟糟的動靜,激靈一下坐了起來。“紫蘇,紫蘇,怎么了?”她顫著聲向外喊。紫蘇從外面進來,說:“沒事,就是公主嗆奶了,娘娘不用擔心,皇上已經(jīng)讓傳太醫(yī)來了?!彼m然說得輕松,晚余卻一點都不放心。如果只是嗆奶,為什么要傳太醫(yī)?“快,給我更衣,我去瞧瞧?!弊咸K知道攔不住她,就幫她穿好衣裳,陪著她一起去了育兒室。祁讓剛下朝,身上還穿著龍袍,那樣高高大大的一個男人,懷里抱著一個粉色的襁褓,一邊輕輕拍哄,一邊發(fā)出“哦哦哦”的哄孩子的聲音。晚余走過去,急切地扒著襁褓看孩子,問他怎么回事。祁讓和紫蘇說的一樣:“沒事,就是嗆奶了,太醫(yī)已經(jīng)看過,說脾胃失調(diào),孩子太小沒法喂藥,就開了藥給奶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