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獸看著兩位女孩子，繼續(xù)語氣溫和說道：“我未曾想到圣姝后山，這道天坑墮魔窟之內(nèi)，居然還有活人進來的一日。你們這等年紀的女孩子便能清醒進來，想必是這世上很出色的年輕人?！?/p>
“為什么有的人不能清醒上來？”林馥問道。
“那自然是有緣由的。”老獸神色一怔，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然后又說道，“讓你們年輕人聽這些乏味的老故事，可能對肉體來說是一種折磨。不過，想著你們修行世界正道的將來，還是按捺著性子繼續(xù)聽下去吧?！?/p>
林馥：“……”自信點，請把“可能”去掉！
內(nèi)容也就算了，邏輯上實在……一言難盡！
聽著這些話，林馥未作思忖，一直盤膝安靜坐。
老獸繼續(xù)回想往事，嘆道：“若干年前秋，我在下界避難，遇見了錦鯉仙。錦鯉仙子沒有位列仙班，是因為長得太仙太美，而又修為不淺，被世人稱之為錦鯉仙子。那段日子，我獨自悄然在魔宗修行，恰巧，錦鯉仙也在墮魔窟修煉陰毒功法。”
聽著這話，林馥內(nèi)心頓時一寒。
小錦鯉是難得一見的陰I獸之身，而且修為上乘，典型的“美且強”，多少修行者想要成為小錦鯉的良配，為此沒少爭得頭破血流。
圣姝山前山請他潛入后山，倒真是一道好算計，能讓魔宗信任甚至攀上高位，想來無論是哪些境界手段，都可以說是世間第一流人物。
老獸收回目光，看著三人平靜說道：“魔宗就像任何一個宗派那樣，里邊有好人也有壞人，然而，當那把劍劈開山門揮出血雨腥風之時，又哪里知道死在劍下的人是好還是壞？”
“哪把劍？”林馥問道。
“當年魔宗盛極一時之時，分為多個數(shù)不清的流派，修行理念各有不同。有些流派宛若佛門苦修僧，根本不與人世間打交道，像這樣的流派又怎能作惡？誰又會又作惡之心呢？”
“話說惡行那日，殺進魔宗山門，我便在此山中?！崩汐F緩緩地低下頭來，頸椎處發(fā)出干澀的響聲，仿佛隨時可能掉落下來，“我在魔宗生活數(shù)年，認識很多舊識，知道有人貪杯，有人寵妾，有人弒親……一夜之間，所有我認識的這些人都死了?！?/p>
“什么情況？”別說林馥覺得混亂，就連花研顏都覺得亂。
“我本被關(guān)押在上界，有人讓我將功贖罪，偷偷將我放下界，潛伏進入魔宗，目的就是為了消滅魔宗。沒想到，我與那些人打成一片，她們死在我的面前，我本應(yīng)該高興才是，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喜悅不起來。
唯一讓我亢奮欣喜的就是，看著那些熟悉的臉頰被切割成兩半，骨骼被拆離無數(shù)肉體，尸首分離，看著鮮血從魔域蔓延出去，把無字碑下半段全部染紅，然后流下石階，最終順著梁柱緩緩滴入漆黑的深淵之中……”
林馥眉頭微皺：“夠了?！?/p>
她雖然手段也暴戾，但是只殺該殺之人，并且事情過了就過了，沒有事后重新拿出來炫耀，更沒有以敘說當年事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