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知道!
你現(xiàn)在很好!
很好!她點頭:好到不需要任何人再為我落淚了!
我哭夠了!
她起身走回畫架前,把那張紙鳶畫翻過去,取出一張新的紙。
我要畫一組新的系列!
這次是城市街景!
沒有人,沒有臉,只有遠遠的剪影,像是在走,也像是在離開!
王思遠問:名字想好了嗎
她手指沾了點炭灰,在紙角寫下兩個字—
【終站】
而此時,京北的老宅中,蕭晨陽再次被送.入隔離室。
他這次發(fā)作更嚴重,在深夜的長廊上將整面走廊的燈全砸了,喊著你走啊,詩韻,你為什么還在這里看著我,情緒失控到幾乎失語。
溫雪梨跪在走廊里,雙手被他掐出血來,卻不敢喊疼。
她的臉上滿是抓痕,眼里再也沒有曾經(jīng)那點驕傲。
她現(xiàn)在活成了一個影子,一個每天說著我就是她的工具人,一個為了維持這場幻覺而連哭都不敢哭的人。
蕭母站在走廊盡頭,看著這幅景象,眼里只剩深深的疲憊。
她以為這場局能讓兒子恢復。
她以為,只要他認定了一個她,就會放下。
可她錯了。
他不是不想放下。
是他根本沒辦法放下。
因為那個人,真的死在了他心里。
死在那個清晨的手術(shù)室,死在那一聲她不會這樣看我的質(zhì)問里,死在他一遍遍認錯又一遍遍驚醒的夢里。
他如今活著,只是一個載體。
而葉詩韻,已經(jīng)成了他精神世界里永恒的祭壇。
任何人,哪怕模仿得再好,穿得再像,說得再溫柔,都不是她。
他會繼續(xù)瘋。
瘋到連幻覺都不能再安慰他。
瘋到最后,把自己連帶著身邊所有人,一起拖入深淵。
京北的雪還在下,鋪滿老宅長廊與后花園的石板。
蕭晨陽被安置在西側(cè)最深的那間房里。
那里原本是他小時候的練琴房,后院最偏僻、最安靜的地方,房間里什么都沒有,白墻、木床、一盞頂燈,一張長椅,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他已經(jīng)不太與人說話了。
醫(yī)生每天來兩次,問他吃沒吃、睡沒睡、夢見什么。
他不回答,只是坐著,盯著窗外的雪發(fā)呆。
偶爾抬頭,嘴角會動一下,但并不是在回應(yīng)誰,而是在和什么無形的存在交談。
她穿過這條廊的時候,鞋跟踩在雪上,會有一點點咯吱聲!
你知道她怕冷,所以那年她來,我特地裝了地暖,她以為我什么都不記得!
她最后一次哭,是在走廊口,我沒追出去!
他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淡淡的,沒有悲傷也沒有起伏,仿佛只是在回憶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細節(jié)。
但醫(yī)生知道,他的精神意識已經(jīng)徹底扭曲。
他現(xiàn)在的世界里,現(xiàn)實與記憶沒有明確的界限。
蕭先生的狀況只能維持,無法改善!醫(yī)生小聲對蕭母說。
我們可以控制他的行為,暫時安撫情緒,但不能根治!
他的執(zhí)念已構(gòu)成核心精神支點,一旦強行移除,后果不可預(yù)測!
蕭母面色陰沉:他能活著就夠了!
繼續(xù)按你們的方式來,別鬧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