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委人員的引領(lǐng)下,楊劍走進了慕寶柱所在的套房,房間內(nèi)共有三人,除了慕寶柱本人,還有兩名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的司法干警。
看見楊劍的身影,坐在沙發(fā)上慕寶柱,微笑著打聲招呼:“小楊,你來了?!?/p>
楊劍微笑著上前,“我來陪你聊會兒?!?/p>
“好!過來坐,咱倆好好聊聊?!蹦綄氈才采碜樱俚溃骸皩α?,龍龍回去了嗎?我跟他們說過了,他啥也不知道,我的事兒與他無關(guān)。”
“回去了,您還關(guān)心著他呢?!睏顒ψ侥綄氈纳磉?,側(cè)著身子與他交談。
“我答應(yīng)過你會關(guān)照他,自然要護他周全。再說了,他才剛當秘書沒幾天,領(lǐng)導(dǎo)就進去了,不吉利,對他今后有影響?!?/p>
“您呢?您也剛當副省長沒幾天,后悔嗎?”司法干警與紀委人員都在場,楊劍不能讓慕寶柱牽著鼻子走。
“后悔?!蹦綄氈c頭,再道:“后悔太玩命工作了,都把自己的身體給玩進去了?!?/p>
“您不應(yīng)該向組織隱瞞病情,至少還有挽救的可能?!睏顒σ徽Z雙關(guān),既暗示慕寶柱的病情,也暗指慕寶柱的犯罪事實。
慕寶柱苦笑著搖搖頭:“沒用了,跑了好幾個地方,都說我無藥可救了。”
這話何嘗不在暗示,慕寶柱求過很多人,可他們都沒有施予援手。
楊劍不由得泛出一股同情,“那就看開點吧?!?/p>
“早就看開了,不然我也不會去dubo。你還真別說,人要是沒了顧忌,那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不像以前,既要擔心上面,又要顧慮下面,啥事兒都要注意影響,睡個娘們都要東躲西藏的。”
“你剛從澳島回來吧?那里的娘們帶勁兒吧?”慕寶柱似笑非笑地問道。
楊劍避而不答,反問慕寶柱:“因為知道時間不多了,所以才會放縱自己的吧?”
慕寶柱點頭:“嗯,在港島也檢查了一遍身體,他們也說我最多還能再活個兩三年吧?!?/p>
“那你為什么還要帶病工作呢?怎么不繼續(xù)放縱自己了呢?”楊劍追問道。
“唉~”慕寶柱長嘆一聲,“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吧,也可能是不想失去手中的權(quán)力。”
“我不喜歡被別人支配的感覺,哪怕他是個能救命的醫(yī)生,那也別想支配我的身體?!?/p>
“小楊,你沒當過真正的一把手,你還沒有品嘗到權(quán)力的味道。”
“我認為權(quán)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藥!它能激活我身體里的所有細胞,它能治愈我身體里的所有疼痛。”
“只要我坐在那里,我就感覺不到疼痛??梢坏┪译x開那里,什么藥都救不活我了?!?/p>
楊劍默不作聲地聽著慕寶柱的長篇大論,如果權(quán)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藥,那它會不會也有毒呢?
“楚大山知道我最在乎什么,所以他力薦我出任副省長,他想讓我在快樂中死去,我他媽的真想好好謝謝他!”
慕寶柱的神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我早就知道那些風聲都是他派人放出來的?!?/p>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楚大山能給林之光一個體面,卻要讓我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