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來學著顧殘照的樣子,瞇起眼輕佻地勾起唇角,壓低聲線道:“是那種‘你,給我當心點’的生氣法嗎?”
“別這樣笑了,殘照不是這么笑的。”
“那是怎么樣的?”
宋風雅笑著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出來?!?/p>
但是,兩年前的運動會操場上,顧殘照聲嘶力竭地對他吼“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痛苦嗎”的場景恍如昨日,就像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心口,壓得宋風雅喘不過氣。
陸小來本來想逗他開心,見他的神色暗下去,扯開了話題開始尬聊:“你早飯吃什么?”
“一樓是自助廳,你如果一個人吃的話,可以去一樓?!?/p>
“你不吃嗎?”
“我要去教室了?!?/p>
“那么早就去教室啊?”
“嗯?!?/p>
完了,完全聊不下去。
陸小來懊惱地抓了抓腦袋,指向一樓:“那我去一樓,拜拜。”
“陸小來。”
陸小來回過頭:“什么?”
“謝謝你?!?/p>
“謝我干嗎?”
“謝謝你還愿意和我說話。”
“什么呀,這有什么好謝的?”陸小來糾起雙眉,走了回去,“你不要再糾結不和我說話那回事了,我們在一個班,怎么可能不說話?不和我說話是你單方面說的,那個zero也沒讓你不和我說話啊,對吧?”
“昨天是我太緊張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換做是Zero,他也不會對我提這種要求?!?/p>
“你不用什么事都向著他,那家伙又不是小孩子,脾氣又差,性格又怪,真搞不懂你向著他干什么?!?/p>
“他沒有什么惡意的?!?/p>
所以是說那個zero心地善良嘍?要不是昨晚親眼見到他把別人的手給折了,她還真信了這句話。
怎么三兩句又說到zero身上去了……
陸小來擺了擺手,說了句“我去吃飯了”,向食堂一樓走去。刷完校園卡走進自助廳,她才想起來一開始是打算買了早飯帶回去吃的,和宋風雅說了幾句話都給搞忘了。
自助廳里四散地坐著吃早飯的人,一眼望去還有幾個拿著刀叉切著面包吃。
陸小來取了杯豆?jié){拿了個上面有顆顆芝麻的面包,又拿了份水果小拼盤,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用叉子戳起芝麻餅,另一手捧著豆?jié){,咬一口餅喝一口豆?jié){。
斜前方一個女生看到她這么豪邁的動作,靠向另一個女生,用叉子指向她的位置:“你看那個女的,吃流沙包那吃相,肯定會漏她一嘴巴的?!?/p>
“怎么現(xiàn)在還有人扎這種發(fā)型,土里土氣的,別看了,倒胃口。”
“我就想看看流沙漏她一嘴巴的糗樣,一定很好笑!”
“看了還吃得下早餐嗎!”
“我最近減肥,已經吃飽了?!?/p>
“你都那么瘦了還減肥?”
流沙包?原來這個是流沙包,不就是粵菜嘛,大街上隨便一家港式茶餐廳哪家沒有?真當她是個素人,就只配吃白粥咸菜和米糠?
陸小來慢悠悠咬了一小口芝麻餅,低頭一看,果然看到里面有金黃的流沙。她拔掉叉子把流沙包放正回餐盤,抬眸向那兩個女生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