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琛第三次掛斷無人接聽的電話，指節(jié)在手機邊緣壓出青白痕跡。
窗外霓虹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那道緊繃的下頜線越發(fā)冰冷。
“顧哥哥......”
夏瑤突然啜泣出聲，石膏腿上的監(jiān)測儀發(fā)出急促"滴滴"聲，“是不是我耽誤你正事了？”
她伸手去夠床頭柜的水杯，故意打翻藥盤。
玻璃碎裂聲中，她淚眼婆娑地抓住男人袖口：“你別走......醫(yī)生說我的骨裂位置不好，萬一惡化可能永遠跳不了舞了......”
顧凜琛皺眉抽回手，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夏瑤的哭聲在病房里回蕩，像一把鈍刀反復(fù)割著他的神經(jīng)。
"顧哥哥，我真的好害怕......”
夏瑤抽泣著，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我媽知道后只說了句活該，我爸連電話都沒接......弟弟把我害成這樣，現(xiàn)在他們卻連看都不來看我......”
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被單，指節(jié)發(fā)白：“顧哥哥，我只有你了......求你別走......”
顧凜琛的目光落在她打著石膏的腿上，眼神復(fù)雜。
他想起初見夏瑤，那時的她眼神明亮，像只勇敢的小獸。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顧凜琛最終只是這樣說，聲音低沉。
“我不餓！”夏瑤突然激動起來，“你是不是要去找蘇老師？她有什么好？她......”
“夏瑤?！鳖檮C琛打斷她，聲音冷得像冰，“別越界?！?/p>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夏瑤的嘴唇顫抖著，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顧凜琛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卻在手碰到門把時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悶響。
他猛地回頭，看見夏瑤摔在地上，石膏腿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歪著，輸液針頭被扯出，手背上滲出血珠。
她的臉上滿是淚水，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喊疼。
“你瘋了？“”顧凜琛三步并作兩步走回去。
“反正......反正也沒人在乎......”
夏瑤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走吧，不用管我......”
顧凜琛深吸一口氣，按下呼叫鈴。
他彎腰想扶她起來，卻被夏瑤一把抱住。
她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襯衫，身體顫抖得像片落葉。
“求你了......就今晚......陪陪我......”
夏瑤的聲音支離破碎，“我保證......就這一次......”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遠處的霓虹燈不知何時已經(jīng)熄滅。
顧凜琛站在那里，像尊雕塑。
護士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他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是助理發(fā)來的消息：“顧總，夫人今天并沒有去公司?！?/p>
顧凜琛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陰沉的臉上，將那雙黑眸襯得愈發(fā)森寒。
“蘇婉寧......"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胸口翻涌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
護士推門而入的聲響被自動屏蔽在耳外，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
她又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