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時宴坐在臥室的飄窗上,煩躁地劃拉著手機。
樓下傳來程雪嘶啞的喊聲:“時宴!求你給我五分鐘”
他咬著嘴唇給譚婉發(fā)消息:【她又來了,在門口嚎了半小時,煩死了】
譚婉秒回:【要我過來嗎?】
還沒等他回復,樓下突然傳來“砰”的摔門聲。
黎時宴跑到窗邊,看見父親站在臺階上,向來溫和的臉陰沉得可怕。
“程雪!”黎志天的聲音洪亮,帶著怒氣,“你當初在婚禮上怎么跟我保證的?嗯?”
程雪踉蹌了一下,卻固執(zhí)地仰著頭:“爸,不,黎叔,讓我見見時宴?!?/p>
“我們黎家的規(guī)矩,”黎志天冷笑一聲,“出軌的女人想重新進門,得挨99鞭。你受得住?”
“我受!”程雪毫不猶豫地跪下,“多少鞭都行?!?/p>
黎時宴皺眉看著管家?guī)税殉萄┩线M客廳。
他本想不管,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悶響還是讓他坐立不安。
當他走到樓梯轉角時,正看見程雪被兩個保鏢按在茶幾上。
她后背已經血肉模糊,卻仍執(zhí)拗地喊著他的名字。
“時宴!”程雪看到他,灰敗的眼睛突然亮起來,“我就知道你會心疼我的?!?/p>
黎時宴徑直走向父親,輕輕挽住她的胳膊:“爸,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
他轉頭對保鏢說,“繼續(xù)打,別停?!?/p>
鞭子破空的聲音再次響起。
程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直到劇痛讓她發(fā)出悶哼。
“還不改主意?”黎志天冷聲問。
“不改”程雪的牙齒咬得咯咯響,“是我活該”
黎時宴瞥了眼她慘白的臉色,突然笑著對父親開口:“我和譚婉約好了去游湖,晚飯不用等我啦。”
他哼著歌走向玄關,程雪嘶啞的喊聲從身后傳來:“時宴!當年你說要一輩子陪著我不分開,都是騙我的嗎?”
黎時宴的腳步頓了頓。
“程總記錯了?!彼^也不回地拉開門,“出軌的是你!”
門關上的瞬間,程雪終于昏了過去。
最后一刻,她恍惚看見五年前的黎時宴站在民政局門口,紅著臉說:“以后你的衣食住行,我全包了?!?/p>
而現(xiàn)在,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施舍。
湖面上波光粼粼,譚婉劃著船,擔憂地看著他:“真沒事?”
黎時宴把腳浸在清涼的湖水里,突然笑了:“你看那邊——”
他指向岸邊盛放的野薔薇,“小時候我老嫌它帶刺,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沒刺的怎么配叫玫瑰?!?/p>
譚婉怔了怔,隨即會意地笑起來。
她伸手拂去他發(fā)間的花絮,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珍寶。
黎時宴想起程雪,那個人,那些事,以后再也不會占據(jù)他心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