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復雜地看著她的小腹。
“你剛才干嘔了一下,而且,在搜我身的時候,我瞥到你包里有產(chǎn)檢報告,還有一張紙條?!?/p>
“我沒猜錯的話,那紙條上寫的是胎兒的性別吧。”
張婷直接待在原地,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劉華護在她身前,還是那副大言不慚的樣子。
“那又怎么了?我女兒在河里淹死,跟我老婆懷了二胎兒子有什么聯(lián)系?!?/p>
我失望地搖了搖頭。
“重男輕女的父親和奶奶,軟弱不作為的母親,羽潔生到你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一滴淚忍不住從我眼角流下。
現(xiàn)在細細想來,其實劉羽潔的異象在四個月前,剛開學的時候就開始了。
從前她雖不愛說話,但從不會不參加集體活動,也有幾個玩得好的朋友。
可上學期剛開學,她從安靜變成了自閉。
從前玩得好的朋友叫她出去,她再也不去。
從前一直纏著我要我教她游泳,也自此閉口不提,反而提到水字都會渾身發(fā)抖。
我那時也是剛當上班主任,事務繁多,只是抽出時間跟她聊過幾次。
可每一次,她都搖搖頭,臉上硬擠出笑容看著我。
“林老師,我沒事的,就是學業(yè)壓力大了而已。”
我被其他事務纏著,忙得不可開交,就沒有繼續(xù)跟進下去。
放暑假前,她曾主動找到我。
“老師,你有兄弟姐妹嗎?”
我當時被這個問題搞得一頭霧水,如實回答。
“老師有一個哥哥?!?/p>
她的小臉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苦笑。
“有個哥哥真好,那就不用有我了?!?/p>
我想追問些什么,她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沒想到,那次見面竟是永別。
她那時候肯定就知道了張婷懷了二胎的事實,而且因此遭受了冷落和責罵。
想到這里,我恨不得沖上去把這對父母打一頓。
可劉華不知想到了什么,從容地笑了。
“林老師,你講了這么多有什么用?”
“那一千萬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看著他大言不慚的樣子,我不由得搖搖頭,直接朝門外大喊。
“哥,你帶著記者進來吧?!?/p>
聽了我的話,哥哥帶著一個記者從門外從容走進來。
哥哥手里舉著手機錄像,而記者手里拿著專業(yè)攝像機。
在主動給張婷打電話之前,我先打通了哥哥的電話。
哥哥當時在出任務,才沒接到爸媽的電話,我打了好幾個,直到他任務結(jié)束才打通。
我在電話里跟他說明一切后,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根據(jù)我平日的觀察,劉羽華確實十分怕水,不可能主動去河邊。
于是他給我出了主意,還叫來了記者朋友做見證。
我跟張婷和劉華周旋的時候,哥哥和記者一直在門外蹲守。
看到這副架勢,劉華反應極快,直接向我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