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老管家從后視鏡里看著顧朝明陰沉的側(cè)臉,小心翼翼地開口。
“少爺,白緣伈那邊,就讓她這么走了嗎”
顧朝明冷笑開口:“當(dāng)然不是?!?/p>
“在他們離開的路上安排點(diǎn)人,西西當(dāng)初受了多少鞭,我要讓她,受三倍!”
“是。”
“西西還沒消息嗎?”
這才是他現(xiàn)在唯一關(guān)心的問題。
管家搖了搖頭,聲音低了下去。
“還是沒有我們的人把鄰省都快翻遍了,所有能動用的關(guān)系也都用了,可阮小姐就真的像徹底消失了,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p>
顧朝明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帶,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悶得他喘不過氣。
三天,五天,十天
時間一天天過去,阮西西依舊杳無音信。
他懸賞的一個億,像是石沉大海,沒有激起半點(diǎn)浪花。
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只能靠酒精和安眠藥勉強(qiáng)入睡。
可就算睡著了,夢里也全都是阮西西。
他夢見她小時候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他“朝明哥哥”。
夢見她為了照顧生病的他,三天三夜不合眼。
夢見他十八歲生日那晚,那個帶著酒氣的、青澀的吻。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嗤之以鼻的過往,如今卻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他終于明白,阮西西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妹妹”。
她是他生命里,早已刻入骨血、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是他親手,把這部分給剜掉了。
連帶著血肉,疼得撕心裂肺。
“繼續(xù)找!”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就算把天翻過來,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白緣伈的事情解決后,顧朝明的生活并沒有回到正軌。
恰恰相反,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暴躁,也更加沉默。
整個顧氏集團(tuán)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下,所有高管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觸了總裁的霉頭。
顧朝明把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似乎想用瘋狂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但他騙不了自己。
每當(dāng)夜深人靜,他一個人回到那座空曠的、冰冷的別墅時,巨大的空虛和恐慌就會將他吞噬。
他開始控制不住地走進(jìn)阮西西的房間。
房間里的一切都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
顧朝明讓人把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包括那個被他打碎后,又被阮西西自己小心翼翼粘合起來的翡翠鐲子。
鐲子就放在梳妝臺上,裂痕像一道道丑陋的傷疤,無聲地嘲笑著他的愚蠢和殘忍。
他拿起那個鐲子,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面的裂痕。
冰涼的觸感,如同阮西西那天冰冷的眼淚。
他坐到她的床上,床單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淡淡的馨香。
顧朝明閉上眼,貪婪地呼吸著這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好像這樣就能感覺到她還在身邊。
他開始一遍遍地回憶和阮西西有關(guān)的一切。
第一次見面,她才十歲,一米五的身高,站在客廳中央,怯生生地看著他。
他當(dāng)時覺得這個突然闖入他生活的“妹妹”真是麻煩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