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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是被夫人差去的丫頭帶回來的。
回來后不久,兩人又因?yàn)榱棠餇巿?zhí)起來,拉扯中打爛了一個瓷瓶。
我看著滿地的碎片,頓時有了主意。
嘴里喊著“夫人小心”,跑去勸架,又在推攘中,故意撲倒在瓷片上。
頓時尖銳的部分扎進(jìn)肉里,傷口滲血,疼得我驚叫出聲。
一身狼狽,嬤嬤帶我去上藥。
我哭喪著臉:“今日見血,恐怕對今夜求子有影響,不如緩一天?!?/p>
侯爺本來不信,自然沒有意見,夫人哭成淚人,無暇顧及其他。
我暗自開心,剛行完禮,抬腿想溜走。
老夫人卻突然到場,她先斥責(zé)柳姨娘沒規(guī)矩。
“胡鬧!要是心口疼,就請?zhí)t(yī),侯爺又不是醫(yī)者,請他去又有什么用?!?/p>
侯爺不忍心,還想為柳姨娘說話。
夫人眼角緋紅,越發(fā)沉默。
“若不是你們久而無子,薇兒身體虧空,我何至于行此險招?!?/p>
老夫人嘆了口氣,看著緊繃的兩人,又看向我:“連累林姑娘受累,好在你傷勢并不嚴(yán)重,今日酬勞加倍?!?/p>
黃道吉日也不是錯過就不再來,何必一定要今天。
更況且這夫人侯爺明顯也沒有共赴云雨的意思。
我心里跟貓抓了似的,反對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架著放到屏風(fēng)后面。
“一會兒再給林姑娘換更軟的凳子安坐”
我緊捏拳頭,握住手心那片瓷片,現(xiàn)在就只有一條活路。
上輩子聽床中途暈倒,醒來的時候,夫人已死,我卻成了手拿尖刀的犯人。
這次如果挺住,聽到最后,說不定就能知道中途發(fā)生了什么。
因此我才偷藏瓷片在手里,必要的時候用它扎自己,或者扎別人。
侯爺再次沒耐心地寬衣解帶,夫人卻沒有動作。
說實(shí)話,如今屋內(nèi)絲毫沒有曖昧氣氛。
“你已經(jīng)打算抬柳姨娘當(dāng)平妻,為何不告知我?”
侯爺明顯一怔,沒好氣:“是又如何,你身子不好,讓柔兒有正經(jīng)名分幫你料理府里事務(wù),也在情理之中?!?/p>
夫人聲音隱忍:“自她進(jìn)府,我把我的葳蕤軒讓給她,把你贈我的碧玉釧讓給她,還不夠。難道真要我去死,把侯府夫人的名頭讓給她,你們才甘心?”
一個死字出口,我的嗓子眼都被莫名拔高。
難道上一世真是侯爺和柳姨娘害死了夫人,又嫁禍給了我?
還沒細(xì)聽,一股異香突然彌漫開,我瞬間眼皮發(fā)重。
不好!
連忙捂住口鼻,再用瓷片扎進(jìn)大腿。
劇烈的刺痛讓腦子的清醒也沒維持太久。
對方用藥極猛,我不甘心,卻控制不住地睡過去。
閉眼之前,只看到侯爺將夫人捂嘴壓在床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妹妹林青放大的臉。
她臉色凝重:“姐,出事了,有人被殺?!?/p>
完了!
前世被扔到井里窒息而死的恐懼兜頭罩下來。
我一把推開她,沖去繡床邊。
只見一個赤身女子,直挺挺地躺在錦被上,胸口插著一把尖刀。
四周的血跡觸目驚心,床上更是猩紅一片。
我愣在原地,雙腿像是變成了鉛石一樣,挪不開步子。
床上的女人,臉孔陌生。
根本不是夫人沈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