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北風呼嘯吹著,但宋梔晚依舊能聽見他就要跳出來的心臟。
他沒想說實話,宋梔晚便也只裝作不知道,只是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我作為曾經研究所的一份子,也算是幫了點忙?!?/p>
“好了二哥,就送到這兒吧,我先走了。”宋梔晚接過沈家煊手里的手電筒。
沈家煊點了點頭,難能可貴地從他嘴里聽到一句叮囑:“早點回去,要下大雪?!?/p>
這句話是真的。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雪厚得都快齊腰了。
佳市更是這樣。
工人們一早起來便清掃積雪,粱嶼澈也加入到了這個隊伍里。
清掃完街上的雪,他買了些東西,拉著臉回到了那個他并不想去的家里。
今天是除夕。
剛打開院門,就看到粱雙保站在椅子上,身子搖搖晃晃地貼著春聯。
葉如蘭看到兒子便雙眼放光:“嶼澈,你來得剛好,你個子高,幫爸媽貼一下窗簾?!?/p>
粱嶼澈默不作聲,走上前來從粱雙保手里接過對聯,微微抬手便貼了上去。
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不是為了拿到奶奶的東西,他昨天就直奔哈市了。
今年過年看樣子是回不了哈市了,他昨天寫了一封信,只希望宋梔晚別誤會。
“今天媽包的餃子多,你愛吃的酸菜餡?!比~如蘭熱心招呼著,“我還打了點酒,你和你爸也喝一杯。”
“組織有規(guī)定,喝不了?!绷粠Z澈回應的冷漠,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葉如蘭尷尬一笑,看了一眼丈夫,默默收回了剛拿出來的另一只酒杯。
做好衛(wèi)生,粱嶼澈坐在沙發(fā)上,冷漠的目光落在粱雙保的身上:“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粱雙保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來回到房間,不一會兒就拿出來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粱嶼澈認得。
這是他最寶貝的奶糖盒子,奶奶用來放針線。
他接過盒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顫抖著打開,里面安靜躺著一本日記本。
他翻開,里面是奶奶的字跡——
奶奶是念過幾個月的書塾,認得的字不多,粱嶼澈每天放學回家,就把自己學會的字交給奶奶。
小小的他告訴奶奶:“奶奶,你要每天寫日記哦,這樣你就可以學得很快了!”
如今,那個慈祥的老太太,卻只留了一本日記給他。
“你奶奶的日記?!绷浑p保開口,聲音帶著哽咽,“這是她留給你的。”
粱嶼澈沒有理會,翻開日記翻到了最后一頁——
“1950年9月30日,小嶼澈說,要去山里給我采菌子,這個頑皮的孩子”
日記在這里戛然而止,粱嶼澈眉心緊蹙,豆大的淚水打在日記本上,將自己暈染。
“別再問你奶奶為什么會去世了,粱嶼澈,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p>
粱雙保開口,可粱嶼澈能聽得出來,他說這句話時,是咬著牙的。
「家人們寫的不太好諒解哈?。】赡芩接邢掭p點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