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后。
姜芩的公寓門口。
霍輕烆就那么理直氣壯地,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姜芩身上。
姜芩幾乎是咬著牙,才沒把這個趁機(jī)占便宜的男人一腳踹出去。
打開門。
公寓的陳設(shè)很簡單,黑白灰的色調(diào),一如她的人。
唯一的亮色,是陽臺上那些被她精心照料的,長勢喜人的珍稀藥草。
霍輕烆環(huán)視一周,最后,他毫不客氣地走向客廳里那張,看起來很舒服的灰色布藝沙發(fā),坐了下去。
仿佛他不是客人,而是這里的主人。
白楊帶著幾個下屬,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了進(jìn)來。
從定制的男士拖鞋、洗漱用品,到全新的睡衣、換洗衣物,甚至連霍輕烆慣用的水杯和茶葉都一應(yīng)俱全。
不過短短半小時,他們幾乎是要把霍家主宅搬空一角,塞進(jìn)這個不大的公寓里。
姜芩太陽穴突突直跳。
帶這么多東西,他這哪是只住七天,更像是想在她這住七年!
“你們這是干什么?打算安營扎寨嗎?”
白楊一臉“我們老板就是這么講究”的表情,恭敬地回答:“姜小姐,霍總的傷需要靜養(yǎng),這些都是必需品。”
姜芩:“......”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他是病患,他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的傷。
默念三遍后,她走到霍輕烆面前,從口袋里掏出紙筆,俯身在茶幾上寫下一張藥方。
“這是接下來三天需要用的藥材,一天三次,飯后服用。讓你的人去抓藥,然后......”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張藥方,就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按住了。
霍輕烆抬起頭,黑眸沉沉地看著她。
“我說過,我需要的是一個醫(yī)生,二十四小時的?!?/p>
姜芩眉心一蹙,“你什么意思?”
霍輕烆:“意思是,抓藥、煎藥、喂藥,包括我的一日三餐,以及所有生活起居?!?/p>
“從現(xiàn)在開始,你負(fù)責(zé)?!?/p>
次日。
霍輕烆非常不見外地賴在沙發(fā)上,一條手臂吊在胸前,另一只手拿著遙控器,正在百無聊賴地?fù)Q著臺。
姜芩換了一身干凈的家居服,正在廚房里給他煮安神的湯藥。
她一邊切著姜片,一邊在心里把某個無賴罵了八百遍。
見過恩將仇報(bào)的,沒見過挾恩圖報(bào)的!
還圖得如此理直氣壯,如此心安理得!
“姜芩?!?/p>
客廳里傳來某人理所當(dāng)然的呼喚。
姜芩深吸一口氣,壓下把手里的菜刀丟出去的沖動,走了出去。
“干什么?”她沒好氣地問。
霍輕烆指了指茶幾上的水杯,“渴了?!?/p>
姜芩:“......”
她認(rèn)命地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他喝完,又指了指電視。
“這個節(jié)目很無聊,換一個。”
姜芩面無表情地拿過遙控器,給他換了個財(cái)經(jīng)頻道。
“這個太吵了?!?/p>
她又換了個動物世界。
“太幼稚了?!?/p>
姜芩的額角,青筋開始一跳一跳的。
她將遙控器拍在茶幾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霍輕烆,你是不是故意的?”
霍輕烆看著她氣鼓鼓的,像一只被惹毛了的貓,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
他收斂了那副欠揍的模樣,換上了一副無辜的表情,晃了晃自己受傷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