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置若罔聞。待入長公主府,下人們都怯生生地看著他。
想是又出了什么事,早已習(xí)慣了她的喜怒無常,楚羽面不改色,由侍衛(wèi)領(lǐng)著前往臥閣。
臥閣內(nèi)異常安靜,沒有一絲聲響。楚羽抖了抖身上的雪粒,將披風(fēng)掛在木架上,只見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屋子正中,如瀑布般的烏發(fā)散亂地披在一側(cè),美人側(cè)著身仍在啜泣。
“公主萬安?!背鹑缤R粯有卸Y。他的眼神四處掃視,屋內(nèi)的幾把木琴已被砸得七零八落,琴弦斷裂,隨意扔在地上。這琴還是從前她重金打造,只為博他一笑,此刻卻如棋盤般碎落一地。
趙漪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眼睫濕.潤,聲音嘶啞地問道:“是誰?”
楚羽眸中露出一絲疑惑,趙漪朝他走近,說道:“今日掌事的收拾首飾時,我發(fā)現(xiàn)有一副金釵不見了。府里的人恰好看見你進來過。那金釵我還有些印象,是燕國的樣式,是不是你拿走了?”
楚羽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趙漪冷笑一聲,說道:“今日謝氏派人給我傳了個信。起初我不信,后來問了你身邊的侍衛(wèi),確實有這么個人。你與她前些日子才見過面,那女人是誰?你和她什么關(guān)系?”
楚羽跪地說道:“曾經(jīng)燕宮里的一個婢女。不過是看著她可憐,給了她一些接濟,所以多了些往來,其他再沒有別的了。臣不敢逾越規(guī)矩。”
“若是如此,何必遮遮掩掩。楚羽,你對此人,是不敢還是不想?”趙漪氣得要命,瘋了似的摔杯盞,眼淚越流越多,她勾起他的下顎。
“那金釵你給了她?”
楚羽低頭不語,屋內(nèi)陷入了寂靜。
她恨極了他這副模樣,無論她做什么,永遠跟個冷石頭一般。也正因為了解他的脾性,而那份溫情和惻隱之心沒有給她,反而給了旁人。
“啪!”一巴掌扇過去,楚羽被這股力道打得側(cè)過臉,卻仍舊沒有出聲。
趙漪橫眉豎眼,一邊踢踹著桌椅,一邊發(fā)出尖利的聲音,厲聲罵道:“給我滾出去!”楚羽未動,趙漪便罵道:“不滾嗎?”
發(fā)冠被打落,楚羽已是一身狼狽。他挺直身子,行禮道:“公主保重身子,此事日后再向公主解釋,臣告退?!?/p>
他站起身往外走去,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美人從背后纏了上來,哭聲凄厲:“你真的要走嗎?”
楚羽被她從背后緊緊抱住,許久才嘆息道:“公主?!?/p>
“你如實告訴我,你對她可有情誼?”
“沒有?!?/p>
趙漪松了口氣,走到他跟前,摸著他臉頰上幾道明顯的紅印,哽咽道:“楚羽,你為何總要逼我呢?我本不想這樣對你的?!?/p>
她將頭埋入他的頸間,哭道:“你若有什么要求,想做什么事,跟我說清楚,我哪會不依你呢?為什么要瞞著我呢?”
“是臣的錯。”他低聲說道。
趙漪的氣順了一些,原本的哭泣變成了笑容,宛如被寵壞的孩子一般。
“罷了罷了,這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我不追究你了。”
她牽起楚羽的手,將他帶到里間的屏風(fēng)內(nèi),許多畫作展現(xiàn)在眼前。
“你從前不是說燕國有個畫師畫花鳥畫很出色嗎?我派人搜集了過來,你瞧瞧,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