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幾個男生手忙腳亂地把江澈送到醫(yī)務(wù)室。
校醫(yī)檢查了一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可能精神壓力太大，讓他好好休息。
江澈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已經(jīng)不再發(fā)抖，只是沉沉地睡著。
我守在床邊，腦子里那個聲音也安靜了下來，似乎是耗盡了所有力氣。
我看著江澈緊鎖的眉頭，心里一團亂麻。
他和他腦子里的“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那場車禍，又是怎么回事？
一個多小時后，江澈醒了。
他睜開眼，眼神還有些迷茫，看到我的一瞬間，那份迷茫迅速變成了銳利。
他猛地坐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你聽到了什么？」
他的聲音沙啞，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
「全部告訴我！」
他不是在問，而是在命令。
我被他嚇到了，下意識地想掙脫，他卻抓得更緊。
「我」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場車禍，你聽到了什么？關(guān)于那個司機，你聽到了什么？」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從我臉上看出答案。
這一刻，我無比清晰地意識到。
他知道了。
他知道我能聽見那個聲音。
那個他聽不見，卻和他感同身受的聲音。
我看著他眼里的絕望和祈求，那層偽裝的冰冷外殼在此刻碎得一干二凈。
我深吸一口氣，把剛才聽到的那些混亂的片段，一字一句地復(fù)述給他聽。
「她說，有輛車很多血讓你救她?！?/p>
「她還說她看到了司機的臉，那個人在笑?！?/p>
每說一句，江澈的臉色就更白一分，抓著我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當我復(fù)述完最后一句，他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松開我，頹然地跌回床上。
他用手臂擋住眼睛，肩膀微微顫抖。
他手臂下傳來壓抑的哭聲。
我從來沒見過江澈這個樣子。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冷漠的，強大的。
原來那些，都只是他的保護色。
【別哭啊哥】
腦海里，那個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濃濃的心疼。
【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我沉默地站著，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安慰他。
許久，江澈放下手臂，眼睛紅得像兔子。
他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我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林蹊，」他第一次這么認真地叫我的名字，「跟我來。」
他拉著我，走出了醫(yī)務(wù)室，走出了校門，上了一輛出租車。
我沒有問要去哪里，只是默默地跟著他。
我有一種預(yù)感，今天，所有的謎底都將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