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夜,清早,眾人就坐上了離開南苑行宮的馬車,向著皇宮進發(fā)。
為了保護裴景珩的傷口,喬知夏特意讓芙蓉在車?yán)飰|了幾層軟墊,叫他側(cè)臥其上。
裴景珩閉眼補覺,喬知夏坐在他對面,哈欠連天。
裴景珩睜開眼,用手在身側(cè)拍了拍:“困就過來睡一會?!?/p>
喬知夏揉揉眼睛,搖搖頭道:“不用了,我能堅持?!?/p>
馬車搖搖晃晃,裴景珩眼皮漸漸合上。
路上的風(fēng)景千篇一律,無外乎高山樹林農(nóng)田,她看了一會,便有些倦了。
放下車簾,頭靠在馬車內(nèi)壁上稍作休息。
就在她瞇起眼睛,快要睡著的時候,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接著,馬車就停了下來。
她將簾子掀開一條縫,悄悄向外張望,只見馬車被持刀的蒙面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正想去叫裴景珩,就對上他那雙明亮清醒的鳳眸。
“要不要我扶你坐起來?”喬知夏放輕聲音問。
裴景珩面色分毫未變,沖她搖了搖頭。
有侍衛(wèi)在外面問:“你們是什么人?竟敢阻攔皇上的御駕,眼里還有王法嗎?”
“我們今日來,就是為了殺掉暴君和妖妃,為民除害!”
話音一落,刀劍的撞擊聲,大臣的叫罵聲,家眷的哭聲和膽小怕事的人歸順的聲音同時響起,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喬知夏暗暗咋舌,這刺客好大的口氣!
喬知夏朝裴景珩那邊看了一眼,他神色從容地將兩指放在唇邊,打了個呼哨。
刺客似乎被這聲音嚇到,外面的打殺聲驟然一停,沒過多久,又繼續(xù)響起來。
在一片混亂中,有一道清晰有力的腳步,向他們的馬車走來,就停在門外。
接著,簾子被人掀開,露出宣王的臉。
他背著光,手中握著長劍,緩步走上馬車。
“皇兄?外面這么多人,你可覺得害怕?”
宣王語氣就像與他討論天氣一般隨意,可嘴角卻噙著一絲詭異的笑容,整個人顯得有些扭曲。
一想到他馬上就要手刃暴君,坐上皇帝之位,他的心里就涌起無法抑制的興奮。
裴景珩冷哼一聲:“朕若是害怕,豈不是順應(yīng)了你的心意?”
聽了這話,宣王眼中閃過幾分意外,裴景珩似乎早就知道,這群刺客是他找來的。
不過很快,他就想通,就算猜到又如何?裴景珩今天,也逃不過一死。
禁軍駐守在皇宮附近,此地離皇宮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就算他們真的聽到哨聲,快馬加鞭趕來,也來不及救駕了。
那聲口哨,不過是裴景珩的障眼法罷了。
想到這里,他面上笑意更深。
“皇兄果然料事如神,令本王佩服。既然知道臣弟想要你的命,不如就此自行了斷,也省的臟了臣弟的手?!?/p>
宣王說話時,直直地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到慌張和恐懼??伤匆姷?,只有冰冷和厭惡。
“你憑什么覺得,朕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