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手,手指像一把利劍,直直地指向角落里的陳昂。
“我要舉報!”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這個陳昂!他的產(chǎn)品技術(shù)來源不明!一個不到二十歲的農(nóng)村青年,沒有任何科研背景,他憑什么能拿出超越國內(nèi)水平的化工配方?我嚴(yán)重懷疑,他涉嫌竊取國家重點實驗室的科研機密!”
“不僅如此!”黃立國環(huán)視全場,目光掃過臉色微變的港商代表團,“他還與這些背景復(fù)雜的港商勾結(jié),企圖將我們的國家利益輸送給外人!這背后,很可能隱藏著天大的陰謀!我們不能被他年輕的外表和花言巧語蒙蔽了!”
王建設(shè)立刻站起來附和:“黃廠長說得對!這種技術(shù)出現(xiàn)的太不正常,確實值得我們警惕和深思!”
羅副總也陰陽怪氣地補充道:“是啊,外貿(mào)出口,還是要講究根正苗紅,來源不明的東西,我們不敢碰啊?!?/p>
一時間,會場里議論紛紛。許多不明真相的干部,看向陳昂的眼神里,已經(jīng)帶上了審視和懷疑。省領(lǐng)導(dǎo)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在這種場合爆出如此嚴(yán)重的指控,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整個宴會的氣氛,從慶功的喜悅,瞬間跌入了猜忌的冰點。
就在黃立國以為自己已經(jīng)占據(jù)上風(fēng),準(zhǔn)備拋出更猛的料時——
“吱呀——”
宴會廳厚重的雙開木門,被猛地推開。
一道挺拔的軍裝身影,逆著光,帶著幾名神情肅穆的同志,大步走了進來。他肩章上的星星在水晶燈下閃著懾人的寒光。
是秦峰!
他一出現(xiàn),整個大廳瞬間鴉雀無聲,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那種從戰(zhàn)場上帶下來的鐵血煞氣,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了?!鼻胤宓穆曇舨淮?,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平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我們是紀(jì)律部門的,來執(zhí)行公務(wù)?!?/p>
副省長站起身,驚疑不定地問:“秦峰同志,這是”
秦峰沒有回答,只是對身后的手下遞了個眼色。
一名同志立刻上前,將一臺黑色的磚頭錄音機放在了主桌上。
“第一樣?xùn)|西。”秦峰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黃立國,“黃立國同志,聽聽這聲音,你熟不熟悉?”
他親自按下了播放鍵。
“滋啦”一陣電流的雜音后,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紅旗廠那邊,必須給我停下來!”
是黃立國的聲音!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響起:“黃廠長放心,人已經(jīng)安排進去了,保證讓他們的生產(chǎn)線變成一堆廢鐵!”
鐵證如山!
黃立國的臉“唰”的一下,血色盡褪,變得慘白如紙。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癱倒在地。
秦峰沒有理會他的失態(tài),又從文件袋里抽出另一份文件。
“第二樣?xùn)|西?!?/p>
他舉起那份文件,上面鮮紅的指印觸目驚心。
“這是我們昨晚抓獲的幾名犯罪嫌疑人的供詞。主犯張某某,外號‘光頭’,親自畫押承認,受省機械廠廠長黃立國指使,企圖在青陽縣廢棄采石場,謀害紅旗農(nóng)機廠廠長陳昂同志。酬金,十萬元!”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