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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無倫次,眼淚鼻涕糊滿了整張臉。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低聲的啜泣和哀求。
楚斯年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他甚至饒有興致地歪了歪頭,打量著周雋凱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然后,他含笑點了點頭。
“好啊?!?/p>
他揮了揮手,姿態(tài)隨意得像是驅(qū)趕一只蒼蠅。
“你走吧。”
這兩個字落入周雋凱的耳朵里,不亞于降下的圣旨。
他抬起頭,確認楚斯年不是在開玩笑后,求生的本能瞬間爆發(fā)。
“謝謝!謝謝你!”
他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自己濕透的褲子,也顧不上身后父親的尸體,轉(zhuǎn)過身,用盡全身的力氣,瘋了一樣地朝著走廊盡頭的電梯口沖去。
那連滾帶爬的樣子,活像一只喪家之犬。
周雋凱剛跑出去不到十米,腳步聲戛然而止。
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身體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姿勢停頓住,一動不動。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一道細密的裂痕,從他的脖頸處出現(xiàn),迅速向下蔓延。
更多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全身浮現(xiàn),手臂、胸膛、大腿就好像他不是一個血肉之軀,而是一個即將破碎的人偶。
周雋凱的喉嚨里發(fā)出絕望的聲音,他想要求救,想要回頭,可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
他目眥欲裂地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從肩膀處斷裂,掉在地上,碎成幾塊。
緊接著,是他的腿,他的軀干
“不——!”
他用盡最后的氣力,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破碎的音節(jié)。
隨即,他整個人,就那么“嘩啦”一聲,徹底散架了。
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走廊里,那股濃烈的騷臭味,瞬間被一股詭異的血腥氣覆蓋。
“啊——!”
一聲女人的尖叫猛地劃破了這片死寂。
是汪柔。
她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大概是剛才周寶山的慘叫驚醒了她。她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周雋凱身體崩碎這一幕。
這超越人類認知極限的恐怖畫面,讓她爆發(fā)出了人生中最凄厲的一聲尖叫。
然后,她兩眼一翻,又一次干脆利落地暈了過去。
整個走廊,終于又恢復了絕對的安靜。
我捂著還隱隱作痛的身體,無奈的搖了搖頭。
汪柔經(jīng)過剛才的驚嚇,三魂七魄已經(jīng)丟了兩個,再醒來也只會是個傻子。
而那個兩個地上的保鏢因為浸染楚斯年的怨氣太久,終生都沾上了厄運,將來則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做完這一切,楚斯年打了個響指,怨氣將地上的尸體吞噬的干干凈凈,連血液也沒留下。
隨即他朝我走來。
我也不自覺的有些緊張,雖然說我跟他是一伙的,難免這位鬼王一時沖動將我也給收拾了。
好在他只是身手,從我送東西的包里拿出屬于他的東西。
隨即朝我笑了一笑:“你超時了,該罰一年的陽壽哦?!?/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而我吐出一口氣,看著走廊上剩下的幾人。
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