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嬅疼得快要暈過去,只迷迷糊糊聽到魏瓔珞的聲音在耳邊。
“娘娘,您撐住,奴婢在…奴婢一定護著您和龍?zhí)ァ?/p>
“太醫(yī)…太醫(yī)來了嗎…”
瑯嬅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問。
“快了,娘娘,就快了!”
魏瓔珞緊緊攥著她的手,聲音發(fā)顫,緊張的手抖。
太沖動了,她還是太沖動了。
沒想到素練竟會瘋癲至此。
她怎么能讓娘娘涉險呢!
她抬起頭,望向殿門的方向。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太醫(yī),快來!
長春宮偏殿,香爐里瑞腦香的煙氣氤氳,殿內(nèi)靜悄悄的。
御醫(yī)齊汝躬身侍立在瑯嬅的榻前,指尖輕捻,從她腕間取下最后一枚銀針。
瑯嬅身著寬大的寢衣,面色依舊有些發(fā)白。
不過比起前幾日那副隨時要倒下的虛弱模樣,總算恢復了些生氣。
齊汝凈過手,這才恭敬地挪步到榻邊,手指輕輕搭上瑯嬅的脈搏。
過了會兒,他緊鎖的眉頭才舒展開。
“娘娘,龍?zhí)フ{(diào)養(yǎng)了這些時日,已然穩(wěn)固。今日微臣再施針鞏固,總算是無礙了?!?/p>
瑯嬅聽了這話,心里那塊大石落下一半,可眉梢眼角的愁云卻沒散干凈。
“有勞齊大人了?!?/p>
她聲音還帶著病后的沙啞和虛弱。
齊汝垂首:“此乃微臣分內(nèi)職責,娘娘言重?!?/p>
“只是娘娘此次著實兇險,胎像雖穩(wěn),到底傷了根本?!?/p>
“日后務必悉心調(diào)養(yǎng),切記,切記不可再動肝火、憂思過甚,務必心平氣和,方能保龍?zhí)タ到??!?/p>
瑯嬅怎會不明白齊汝話里的意思。
素練那樁事,驚懼交加,差點就讓她腹中的孩兒保不住。
她輕輕點了下頭:“本宮省得了,定會遵從齊大人的囑咐?!?/p>
齊汝不多言,只再次叮囑:“娘娘圣明。眼下最要緊的便是養(yǎng)好身子。”
“其余瑣事,娘娘暫且都拋開,或交由下面人處置?!?/p>
“殿內(nèi)需得清凈,宮人們伺候也需更加仔細,萬不可出半點紕漏。”
“本宮都記下了?!爆構脩?。
齊汝見該交代的都已交代清楚,便再次行禮。
“娘娘好生歇息,微臣告退。”
“去吧。”
瑯嬅微微合上眼,身子向后靠了靠,陷進柔軟的錦墊里。
瑯嬅斜倚在軟枕上,面上不見波瀾,吩咐趙一泰。
“素練冒犯本宮,沖撞龍?zhí)?,罪無可恕。念在她伺候一場的情分上,饒她一命,送回富察府去?!?/p>
趙一泰躬身應道:“奴才遵旨?!?/p>
不多時,素練便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jiān)押了進來,直挺挺地跪在長春宮正殿中央。
她一張臉慘白如紙,眼神里除了不甘,便是濃得化不開的怨毒。
一見瑯嬅,她膝蓋發(fā)軟,叩首道。
“娘娘饒命!奴婢知道錯了,求娘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瑯嬅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聲音透著倦怠。
“本宮乏了,送她走?!?/p>
素練見求饒無用,曉得大勢已去,眼中兇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