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魏瓔珞對著進忠行了一禮。
“這些事多謝進忠公公了,我出宮不便,還希望公公以后多照拂?!?/p>
進忠輕笑,無所謂的擺擺手:“無妨?!?/p>
說著又湊近魏瓔珞一些,濕熱的呼吸噴灑在魏瓔珞臉上。
“只是姑娘上次說的好處,奴才什么時候能拿到呢。”
魏瓔珞蹙了蹙眉,稍稍拉開了些距離。
“進忠公公莫要心急,既是我答應了,就一定會有。”
進忠未言語,定定地看著魏瓔珞,眼神深邃,帶著幾分探究。
他緩緩開口,聲音比方才更低了幾分。
“瓔珞姑娘…我…昨夜做了個怪夢。”
魏瓔珞一愣,有些疑惑。
“哦?公公夢見了什么?”
進忠的目光依舊緊鎖著她,仿似是想從她臉上瞧出些什么端倪。
“奴才夢中的紫禁城,屋瓦儼然,宮闕依舊,只是…許多人和事,都與如今所見,大不相同。奴才醒來后,只覺心神不寧?!?/p>
魏瓔珞聞言,心頭一跳,頓時有些慌亂。
難道他也…?
但她旋即冷靜下來,只淡淡一笑。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夢中所見皆是虛妄,公公乃是通透之人,又何必為此掛懷?”
進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光閃爍。
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是化作一聲輕嘆。
“姑娘說的是。是我多慮了?!?/p>
“那我先走了,姑娘回去路上小心?!?/p>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去,背影在宮燈的映襯下有幾分落寞。
魏瓔珞目送著進忠的身影消失在游廊盡頭,才緩緩收回目光。
她抬手撫上心口,那里亂的有些沒有章法。
回到長春宮的路上,四周寂靜。
只有晚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
魏瓔珞在心中呼喚:“天道!這宮里頭,除了我,莫非還有旁人知曉將來之事?”
那道縹緲的聲音在腦海中悠悠響起,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大千世界,蕓蕓眾生,清醒之人,未必只有一個。】
“不止一個?”
魏瓔珞心中大驚,急忙追問道。
“那還有誰?是進忠嗎?還是…”
可任憑她如何追問,天道卻再無聲息。
“喂!你給我說清楚!”
魏瓔珞氣極,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在心中暗自啐了一口。
“故弄玄虛!盡會吊人胃口!”
她抬頭望向沉沉的天幕,一彎新月掛上梢頭。
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息。
紫禁城的這盤棋局,似乎比她預想中還要復雜呢。
翌日,天色大亮,嘉嬪折騰了一夜終于誕下了一位皇子。
這本該是喜訊。
可這份喜悅,來得快去得也快。
新生的小皇子落地起就氣息奄奄,哭聲微弱。
見此,啟祥宮內(nèi)頓時亂做一團。
接生姥姥手腳都有些發(fā)軟了,宮女太監(jiān)們個個如臨大敵一般。
幼兒喝不了湯藥,只得用銀針。
可一根根針扎進去,卻毫無效果。
嘉嬪躺在產(chǎn)榻上,渾身被汗水浸透。
下身撕裂的疼痛使得她頭腦發(fā)暈,眼神緊緊盯著那小小一團。
她伸出手,指尖發(fā)抖的想碰一碰自己的孩子。
“九阿哥…我的九阿哥…”
她嘴里反反復復念著,聲音干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