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好得很!”
說罷,她再也待不下去。
帶著一腔憤恨,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儲秀宮。
容珮被兩個太監(jiān)死死按住,嘴里塞了布團(tuán)。
只能發(fā)出“嗚嗚”的悲鳴,
一雙眼睛絕望地望著如懿決絕離去的背影。
越來越遠(yuǎn)。
舒妃白日受了驚嚇,夜里便胎動不止。
消息傳進(jìn)壽康宮,太后勃然大怒。
驚聞龍孫有礙,震怒之下,想也不想便親自下旨。
“翊坤宮宮女容珮,沖撞妃嬪,驚擾龍?zhí)?,罪不容赦!著,即刻杖斃!?/p>
旨意傳到翊坤宮時,殿內(nèi)一片死寂。
如懿端坐在榻上,手中還捧著一卷未讀完的經(jīng)書。
傳旨太監(jiān)尖利的聲音鉆進(jìn)耳朵,她端坐的身子怔了怔。
臉上不見一絲多余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她只是慢條斯理地合上經(jīng)書,將其工工整整擱在一旁。
隨即霍然起身,一言不發(fā),直直往殿外走去。
養(yǎng)心殿內(nèi),午后的陽光照進(jìn)來。
映著弘歷疲憊又慍怒的臉。
如懿走進(jìn)來,脊背挺得筆直。
她一步步走到殿中,緩緩跪下。
“臣妾,給皇上請安?!?/p>
臉色冷然,沒有半分軟意。
弘歷見她這副冷硬的模樣。
心頭的火氣“噌”地就躥了上來。
抓起手中的奏折重重摔在御案上。
“啪!”
一聲巨響,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
“你還有臉來見朕!看看你做的好事!如今驚了舒妃的胎,你讓朕如何向皇額娘交代!”
斥責(zé)聲聲,如懿卻不怕。
甚至臉上卻漸漸帶上了怒氣。
“臣妾的宮女容珮,沖撞妃嬪,自有宮規(guī)處置?!?/p>
“但太后盛怒之下,下此杖斃的旨意,恐有失公允?!?/p>
她的聲音帶著怒意,句句都是嚴(yán)明不公。
“此事起因在臣妾,若要罰,臣妾愿一力承擔(dān)?!?/p>
“但容珮護(hù)主心切,情有可原,罪不至死?!?/p>
弘歷被她這不卑不亢、據(jù)理力爭的態(tài)度氣得發(fā)笑。
“公允?情有可原?舒妃腹中的是龍裔!”
“如今龍裔不安,你跟朕談公允?”
如懿沉默著,明白再多辯解亦是無用。
弘歷看著她那張冷硬倔強(qiáng)的臉。
心中的失望與煩躁交織。
終究,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語氣稍緩,卻依舊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皇額娘的旨意,朕不能不遵。也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p>
“傳朕旨意,容珮重打五十板子!至于你。”
他頓了頓,視線冷了下來。
“從即日起,禁足翊坤宮,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踏出宮門半步!”
五十板子…
打在容珮身上,與死了何異?
如懿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了掌心。
她沒有謝恩,也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只覺得心寒的厲害。
她緩緩抬起頭,那雙曾盛滿脈脈情意的眼眸。
此刻只剩下徹骨的厭惡與冰涼。
她凝視著御座上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一字一頓地問,聲音里帶著隱隱的失望。
“皇上,您還記得‘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