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涼水,“咣”地被莫離擱在他面前:“少將軍洗澡!”
一身臭汗,也想上長公主的床!
他沒好氣。
嘩——!
霍星河舉起水桶,把自己澆了個透心涼,然后像一只長毛大狗一樣,撲棱撲棱甩水,水珠順著腰腹的線條,沿著被太陽曬成金色的皮膚,往下滾落。
他需要冷靜一下。
可抹了把臉上的水,睜開眼,就見陸梵音已經(jīng)換了浴衣,身段窈窕地從外面進來。
她捧著一身衣裳,站在門口,正微偏著臉,睜大眼睛,像挑揀奴隸一樣,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狗歸狗,身材好。
霍星河剛剛涼快下去的火,又竄上來了。
陸梵音也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忘形,匆忙低頭,收回目光。
“夫君的寢衣。”
她擱下衣裳,轉(zhuǎn)身匆匆挪著小碎步,溜了出去。
霍星河忽然又極度確定,這娘們就特么是那死潑婦!
她看人的眼神,居高臨下,永遠改不了。
他胡亂抓了衣裳,沖出去,伸手抓住陸梵音手臂,將她給蠻橫拉了回來。
兩具鮮活的身體,帶著沐浴后的濡濕溫度,撞在一起。
“你!”
你到底是誰,這幾個字,他硬生生沒說出口。
娘的,不管了!
一股子邪火沖到頭頂。
他想要她!就現(xiàn)在!
霍星河身子一矮,一只手臂將陸梵音撈起來,另一只手掌控住她的后腦,一路吻她,一路朝床上走去。
沿路不知碰到什么礙事的家什,一腳踹得老遠。
今晚不戰(zhàn)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
陸梵音也被他那瘋樣兒撩起了興致。
捧著他的頭,手指穿進他濕漉漉的頭發(fā),享受發(fā)瘋的快樂。
窗外,碧喜聽著屋里的動靜,開心地直樂: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她朝天上拜了拜:“公主娘娘您放心吧,姑娘終于終身有靠了?!?/p>
莫離黑著臉走開。
找個地方磨刀去。
可他步子剛抬起來,就聽遠處,錚——,一道琴音。
緊接著,周圍整個夜,都仿佛死了一樣寂靜。
只有琴音,繚繚繞繞,幾分幽怨,幾分傷心,幾分纏綿,鬼魅一樣,縈繞在將軍府上空。
屋里剛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也頓時熄火。
陸梵音的腿,還盤在霍星河腰上,卻禁不住牙根子打了個顫。
“他他來了,夫君,打死他!”
霍星河二話不說,起身,拽了衣裳就往外走。
到了門外,一邊懶洋洋系衣帶,一邊罵:“藏頭露尾的混賬王八羔子,給爺特娘的滾出來!”
端木淵一襲沙金絲袍,遠遠落在將軍府最高處屋檐,長琴立起,拄于琉璃瓦上,偏著頭,默默注視下面的二貨。
當初就是他,敢當著他的面,搶走了陸梵音。
害他出動多少血衣衛(wèi),潛入虞朝搶人,都空手而歸。
今天剛好,新仇舊賬一起算。
可當他手指剛觸到琴弦時,忽地一大片整齊的甲胄聲傳來。
大批金吾衛(wèi),明火執(zhí)仗,弓箭上弦,訓練有素,進入將軍府,把他所站的高樓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足足上千人!
“弓弩手!”霍星河一聲令下。
唰唰唰!
四面暗處,不知多少支強弩,已經(jīng)上弦。
原來他早就有所準備,就等著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