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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1頁)

還有上衣,也被撕碎了,像破布一樣掛在身上,露出半邊冷白的胸膛。

他的雙肩被巨雕爪子抓了好幾個很深的血洞,此刻已經(jīng)上了藥,止住了血。

血色在白皙的皮膚上暈染,像精致的瓷器被人破壞,成了殘次品。

帷帽落在地上,露出一張俊美如畫,卻蒼白焦急的臉。

他好像感覺不到痛,只認(rèn)真又慌亂的縫補(bǔ)著手里的褲子。

雙腿暴露在空氣中,讓他很不適,心中的煩躁在不斷攀升。

終于,他縫好了。

可一不小心把褲管縫在一起了,穿不上。

“廢物!”

他是個廢物。

連個褲子都不會縫。

有風(fēng)吹在他光裸的腿上,就像陰暗的地牢,睡夢中摸過來的那雙邪惡的手。

一瞬間,各種聲音從他腦子最深處竄上來。

“皇后娘娘說,太子辱染宮妃,事情敗露,妄圖弒父,大逆不道,罔顧人倫,不忠不孝”

“太傅大人說,太子偽善假義,欺世盜名,城府極深”

“武安將軍說,太子好人妻,強(qiáng)留命婦于宮中”

“可憐了丞相嫡女,一腔深情錯付,如今聽說臥床不起”

“太子的皮肉比女人還要白,要不要讓奴才伺候”

放肆!放肆!放肆!

殺殺殺!

樹干被砍的斑駁凌亂,猶如那天那個不知死活的閹人那具被劃爛的身體。

徐睿以頭撞樹,終于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大汗淋漓后虛脫倒地。

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是。

可是他想不通。

一度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么。

可他做錯了什么呢?

被母棄被師厭。

嘴巴好苦,發(fā)虛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兩塊糖上。

糖丸包裹著牛皮紙,兩頭扎起,像個圓滾滾的枕頭。

別人都是一整張紙一塊包著,陸青青都是一個一個單獨包起來。

干凈又可愛。

徐睿吃了糖。

那些苦難好像一下子沖散,甜意順著喉嚨滲透到胃里,接著傳到四肢百骸。

“陸青青。”

“青青?!?/p>

徐睿很耐心的縫好了褲子,縫好了衣服,天也暗下來。

剛穿好,就聽到陷阱邊有動靜。

“天哪,怎么這么多血!不會傷到人了吧?”

“有人嗎?有人嗎?”

夕陽照在那人魁梧的身上,還有他手中黑黝黝略微生銹的刀上。

帶著蓮與銅錢花紋的刀。

銀繡刀?

徐睿詫異,戴上帷帽,微微發(fā)出動靜。

“哎呀,你咋了,是不是掉在我的陷阱里了?

最近有只豬獾老在這出沒,我就挖了這個井,咋這么多血呢?我也沒和其他人一樣弄什么機(jī)關(guān)吶!”

“兄臺如何稱呼?”徐睿打斷男人的喋喋不休。

“我?我叫張凜,是這山里的獵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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