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商量完也很晚了。
雨一直就沒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屋檐下,長身玉立的人仰望著烏云籠罩的夜空,靜的像一座雕塑。
“哥!”小張跑過來,擔憂道:“明天這雨不會不停了吧,這會不會不吉利?”
“哪有什么不吉利,有人成親艷陽高照,照樣鬧到夫妻反目的地步,娶到喜歡的人就是大吉,和天氣有什么關系。”
聲音溫潤卻堅定,伴隨著雨水嘩啦啦的聲音,也聽的分明。
小張咧嘴笑起來。
“哥說的對?!?/p>
李老鴰等人全都附和點頭。
縣令公子說話就是好聽。
又是羨慕小張的一天。
夜半,徐睿就宿在了他的專屬大炕上。
小張也是。
興奮的說了半天才剛剛?cè)胨?/p>
沙沙的雨聲是助眠的樂曲,可徐睿怎么都睡不著。
直到一個炸雷在頭頂炸響,他猛的坐起來。
小張則是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彈跳起來。
“我聽到虎嘯了!在哪在哪?”
“不是虎嘯,是打雷。”
打雷嗎?
好像是。
“雨怎么越來越大了,莊稼豈不是又要澇了?”
徐睿已經(jīng)摸著黑穿上了外衣。
“凜弟,我明天不能給你主持婚事了,有要緊的事要馬上離開。
預祝你娶得良妻,百年恩愛。”
“哥,外面下雨!”
“無礙。”
徐睿已經(jīng)出去,小張趕緊跟上,“哥你去哪,我和你一起,給你趕車?!?/p>
“不,你留在家里,明天好好成親,我回來再找你討喜酒。”
徐睿牽出棚子底下的馬,沒有套馬車,就這樣出了門,直接上馬,冒著大雨奔離。
小張急的跳腳,到底什么事要冒著大雨走。
天這么黑,路這么滑,可別摔了。
呸呸呸!
當然不會摔!
出了村的徐睿,直接朝著水渠的方向而去。
或許是之前留下了陰影,他總覺的心中不安。
那時候,也是這樣一個雨夜,全都以為堅固不摧的水渠,一瀉千里。
屋落坍塌,死尸遍野的場景歷歷在目。
決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他雖然披著雨衣,卻依舊在速度下被風雨打濕了頭臉,衣服。
終于,看到了雨幕下的翠瀾江。
十幾公里的水渠,灌溉養(yǎng)活千頃莊稼的水渠。
此刻像是一尊蟄伏已久的獸,開始不安分的想伸展四肢。
雨,更大更急。
天空像倒灌而下的盆。
一道粗糲閃電劈裂長空,照映于堤壩上。
徐睿下馬,跑過去。
以手作尺,舉足為跬,心中測量。
不對,不對!
堤壩移位三寸,是受到水壓沖擊,這必然是某處有了缺口!
需馬上找到補足攔住沖擊,否則,一旦全面沖垮,整個明安縣危矣!
他的擔憂,成了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