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此刻,溫凌問她還記得不記得溫玉姿。
路杳杳竟然首先想起的是她死前看過來的最后一眼。
仿佛有一瞬間也像畫里這樣對她笑了一下。
溫凌尖利的指甲輕輕刮過路杳杳僵硬的臉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你為什么還活著呢?路家只需要一個(gè)女兒,在你不出現(xiàn)的時(shí)候,我們明明一切都很好。”
她的聲音很低,仿佛是宣泄,又仿佛是一種承諾:
“路杳杳,全天下誰都可以活得好,就你不行?!?/p>
樓下,兩人去拿禮物拿了太久,路家四人都不住地往樓梯口張望。
溫裕和表情遲疑,“杳杳脾氣不好,兩人不會吵起來吧?”
路國威倒是還算坐得住,“今天這個(gè)日子她不會鬧的,放心?!?/p>
最沒耐心的路宸煩躁地說了一句“我去催催”就要往樓上走。
路祈攔住他,“真要有什么,你上去只能添亂,我去?!?/p>
讓他跟路杳杳兩個(gè)炮仗聚到一起,他都怕他們掀翻了屋頂。
這對弟妹,沒一個(gè)省心的。
才走到二樓,路祈就聽到一間房里傳來溫凌著急含著驚痛的喊叫:“求你!不要!”
然后是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
路祈心中一頓,腳下快速沖了過去。
樓下的人也聽到聲音,趕緊追上來。
屋子里,路祈一開門就看到路杳杳站在溫凌對面,腳下落著一柄匕首。
是有一年他送給她的禮物,一柄精巧的鑲著鉆石的瑞士軍刀。
那會路杳杳格外喜歡格斗、武力這類東西,又經(jīng)歷了bangjia烏龍,路祈雖然氣她,但覺得女孩子有點(diǎn)防身的技術(shù)也不錯(cuò)。
總歸就算傷了人,他們路家也能兜底。
別人受傷總比她受傷好。
于是在她生日時(shí),雖沒有慶祝,但他私下里送了她這一柄匕首。
路杳杳果然很高興,一直珍而重之地收藏著它,誰都不讓碰。
此時(shí)刀在地上,對面卻是抱著被劃破的畫紅著眼哭泣的溫凌。
路祈想都沒想,大跨步走到兩人身邊,踩過那柄匕首,幫溫凌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畫像。
“路杳杳!你干什么?!”
這會功夫,路家其他人也上來了,看到這幅畫面摸不著頭腦。
一直好脾氣的溫凌難得大聲,看得出十分傷心:
“杳杳!我知道你恨爸媽把外婆的房子給我,但你想要,我也可以讓給你,是你不聲不響地?zé)怂D阌袣饪梢詻_我來,為什么要?dú)Я宋覌寢尩漠嫞克?jīng)對你那么好,死了也不能獲得你一點(diǎn)尊重嗎?”
人證物證都在,溫凌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誰看了都是路杳杳蓄意報(bào)復(fù)。
損毀亡者的畫像,這次連溫裕和也忍不住動了手。
一巴掌拍在路杳杳的臉上,她紅著眼眶,“向你姐姐道歉。”
路杳杳垂著眼睫,“不是我弄破的?!?/p>
擋在她身后防止她作案潛逃的路宸不屑地撇嘴,“不是你是誰?這屋子里就你們兩個(g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