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梁嶼川的好意,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別貴重東西,沒必要推來推去,直接收下,對方心里舒服,也省了浪費口舌和時間。
夏眠又道:“那我上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p>
梁嶼川雙手插兜,“嗯”了聲。
“晚安?!毕拿哂值馈?/p>
梁嶼川點了點頭:“晚安,裙子下次還你?!?/p>
夏眠剛要轉身,聞言又停住:“裙子?”
“嗯?!?/p>
“怎么還我?你知道裙子的牌子和價格嗎?”
梁嶼川道:“不知道。很貴嗎?幾萬?幾十萬?”
夏眠:“”
夏眠剛才那么問只是單純地好奇梁嶼川怎么可以這么篤定地說要還她裙子,畢竟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裙子什么牌子什么價格,還得等問過趙媛才能知道。
但聽梁嶼川這話,他是以為自己要敲詐他嗎?
還幾萬幾十萬
一個兜里都沒幾個錢的人怎么能這么輕巧地說出這些數(shù)字的?
夏眠默了默,道:“那不至于,先不著急還,等我找到吊牌再說吧?!?/p>
那條裙子只是拉鏈壞了,換個拉鏈還能繼續(xù)穿,而且她已經決定賠趙媛錢了,裙子肯定就留下了,一模一樣的群裙子沒必要留兩條,所以她并不需要梁嶼川還同款給她。
還不如還她錢。
梁嶼川頷了頷首:“嗯?!?/p>
夏眠道:“那我走了,晚安?!?/p>
梁嶼川:“晚安?!?/p>
夏眠轉身離開,走著走著,又回過身看了梁嶼川一眼。
梁嶼川穿著一身黑,雙手插兜,隱在夜色中,中遙遙地看著她,見她回頭,他又朝她揮了揮手。
不知何時他又點燃了一根煙,赤紅的火星子明明滅滅,在夜里格外顯眼。
夏眠也沖他揮了揮手,然后轉頭繼續(xù)往回走。
這次,她沒有再回頭。
可即使沒有回頭,那種被盯上的感覺也讓她如芒在背。
直到徹底離開門口,落在身上的目光消失,她才松了口氣,趕緊回到家里。
心情放松下來,心思卻又活躍起來。
夏眠不禁想,他明明看起來還有很多話要說、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可為什么就那么簡單地說了兩句就走了?
他真的只是來送個藥?只是來跟她道個晚安?
他真的沒有想過別的嗎?
比如
來她的家?
夏眠垂眸看著那一袋子的藥,伸手打開,從中拿出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簽。
因為左側腰上的擦傷并不嚴重,所以她沒有急著上藥,甚至她之前都不想上藥了,因為反正不疼,而且過兩天就能痊愈。
但既然梁嶼川特地送了藥,那用一下也無妨。
睡袍被脫下,睡裙的肩帶也被褪下。
夏眠對著鏡子抬起手,露出那片泛紅的皮膚,然后她低下頭,把沾了碘伏的棉簽涂了上去。
涼意在微微發(fā)熱的傷口上散開,很清涼,也很舒服。
傷口上細微的麻癢被藥物壓下,但是身體里,還有心里的躁動,怎么辦呢?
涂完藥后夏眠又喝了一大杯的礦泉水,然后關了燈,躺在床上。
她閉著眼,手捂在心口,聽著里面勻速的心跳。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變了。
或者說,沒有變,只是之前在某些方面,一直沒有覺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