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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的時光枯燥無聊。
每天不是在釀釀醬醬就是在烙煎餅。
鑒于已經(jīng)有了九個淘氣崽子,我找巫醫(yī)母親要了碗湯,一勞永逸,以后都不用再生育了。
崇麟看出我每日的心不在焉,提出帶我出寨四處游玩。
“歡歡,我想讓你開心。”
他的語言表達(dá)能力還是像小學(xué)生,永遠(yuǎn)那么坦誠直白。
于是幾個月后,崇麟搖身一變,成了西裝革履的老板,帶著我白手起家做生意。
歡麟集團(tuán)的名頭逐漸打響。
為了遮掩異瞳,崇麟還學(xué)會了帶美瞳。
“今晚的舞會,顧氏也會參加?!?/p>
他狀似不經(jīng)意提起。
我輕描淡寫哦了聲,沒什么情緒起伏。
挽著他手臂,自從進(jìn)入舞會的大廳,總覺得有股十分熱燙專注的視線寸步不離跟隨我。
直到終于看見視線的主人,坐在輪椅上的顧時嶼。
他如今一頭陰郁長發(fā),往日俊朗的面孔瘦如骷髏,頭頂還生出許多白絲。
整個人一股死感。
唯獨(dú)深陷眼窩的兩只眼睛,無比深情注視我,讓我頭皮發(fā)麻。
“霧歡”
他嘴唇剛動了動。
立馬有人上前來搭訕:“原來顧總也認(rèn)識葉總?那真是太巧了,葉總和崇總可是少見的一對壁人,不僅生意頭腦好,還特別恩愛,不知道羨慕死多少人!”
顧時嶼霎時渾身氣息消沉,僵笑出聲:“是嗎”
“那可不!”
那人越講越起勁,貼到他耳根邊:“聽小道消息,葉總之前還有過一任丈夫,也不知道怎么就離了婚,這么能干又漂亮的女人,真是瞎了眼竟然不要?!?/p>
顧時嶼忽然渾身止不住抽筋,干嘔。
眾目睽睽下,吐了一地穢物。
大家立馬退避,嫌棄鄙夷之色毫不掩飾,竊竊私語聲四起。
“我天,都說這顧時嶼好像腦子出問題了,沒想到還真是!”
“好惡心,虧我以前還暗戀過他”
“以前多英俊瀟灑啊,簡直整個寧城少女的夢中情人,怎么現(xiàn)在就”
那些議論漸漸不再低聲,似明晃晃就要讓他聽見。
顧時嶼在唾罵聲中,連抬頭都不敢,宛若老鼠一般,被助理推著離開。
我靜靜看著這一切。
“心疼了?”
崇麟語氣有點(diǎn)酸溜溜。
搖搖頭。
我慢悠悠說:“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顧時嶼,我不要你死。
我要你的余生,都活在痛苦惶恐之中,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決定報復(fù)你。
而我的報復(fù),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