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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晴薇是我在大學宣講會上一眼看中的好苗子,我覺得她像極了從前的我。
她進來以后,因為老師很忙,經(jīng)常是我手把手嘔心瀝血地教她,可以算得上我半個徒弟了。
有一次她意外驚擾了暗訪對象,對面放了狗來追我們。
在那只大狗即將咬到她的時候,是我伸手替她擋了一下。
她毫發(fā)無傷,我的手血肉模糊,足足打了七針的疫苗,疼得幾度暈厥。
當時的許晴薇哭得也快暈過去了,發(fā)誓以后一定會好好報答我的。
就是在這時候,她看到了匆匆趕來的顧凜。
顧凜急得連制服都沒換,一看到我就紅了眼圈,對我噓寒問暖。
此后,她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和顧凜面前。
一開始只是偶爾來給我們送東西,后來干脆固定每個周末都來我家蹭飯。
來的次數(shù)多了,顧凜忍不住對我說:
「遲遲,你那個師妹是不是來得有點太頻繁了?!?/p>
我有些好笑地對他說:
「人家小姑娘就是好學,想黏著我多教一點東西?!?/p>
「不然你以為她還會看上你這個比她大七八歲的叔叔嗎?」
顧凜咬牙切齒來撓我癢癢:「你說誰是叔叔?」
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我也從未懷疑過許晴薇別有用心。
許晴薇每次過來,都很少和顧凜說話。
她看起來知分寸、對新聞學充滿熱情,所以我從來沒有想到。
在我們拍攝到星輝化工廠非法排污的證據(jù)時。
她會就這么冷不丁地將我推了出去。
對上化工廠老板兇神惡煞的眼神時,我瞬間汗毛豎立。
當時的我甚至對許晴薇比了個「快走」的手勢,只想著自己拖住他們。
可她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一把將我衣領上的微型攝像頭砸了個粉碎。
她面無表情地對著化工廠老板說:
「人,我給你帶來了,只要她一死,你的企業(yè)就會變成被國外勢力污蔑的民族企業(yè),以后再也不會有不長眼的盯著你查了?!?/p>
化工廠老板林廣輕拍她的臉,笑得一臉下流:
「還得是薇薇,不枉我這么疼你?!?/p>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晴薇,怒聲質問:
「許晴薇!是你故意把我引過來的?!」
許晴薇眼里滿是譏諷,輕蔑的話語如驚雷般在我耳邊炸響:
「師父,你太礙事了,首席記者的位置,還有顧凜哥哥,都該是我的?!?/p>
「放心,等你死后,你的名聲我會替你處理好的?!?/p>
她對著一旁幾個虎視眈眈的保安說:
「賞給你們了,處理掉,干凈點?!?/p>
我的身體被幾雙鐵鉗般的手粗暴地拖行,頭上的幾個男人發(fā)出淫邪的笑聲。
恐懼如潮水般將我淹沒,我瘋狂掙扎:
「許晴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后來的三天,我經(jīng)歷了無法稱之為人道的殘酷折磨。
數(shù)不清的巴掌,燙在皮膚上的煙頭和硫酸,記不清多少人伏在我身上。
折磨到最后,他們將如破布娃娃的我扔到了化糞池。
在陷入黑暗之前,我將頭上發(fā)夾藏著的微型攝像機塞進嘴里,死死地咬在牙齒間。
期望有一天,真相能隨著我的遺體被發(fā)現(xiàn)而浮出水面。